女鬼听不懂他的话外之音,声音放得更轻了:“什么意思?你答应了还是……”
月伢:“我说你在做梦。”
女鬼脸上温和的笑容裂开了,她陷入短暂的沉默,维持着悬挂的姿势一动不动,也没有继续攻击月伢,好像被这句话打击到了。
上铺传来新的动静,阿海发现女鬼没走后一直不敢出声,此时却发出了模糊又恐惧的“呜呜”声,像被人捂住了嘴巴说不出话。
月伢抬头,这时才看到女鬼身上没有手,她的手还在阿海身上!
女鬼一动不动地盯着月伢,依旧没有攻击他,月伢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当务之急是救人。
“肥肥!”其实不用月伢喊,肥肥一直在蹲守,发现鬼手后已经开始自助餐了。
肥肥开始干涉后,女鬼的眼珠子动了动,月伢隐约察觉有某种规则被打破了。
猩红的嘴唇一张一闭,女鬼的声音依旧轻柔婉转,令人头皮发麻:“我给过你机会,是你没有走呢~我一定要拿到这副完美的纽扣~”
一抹银光从女鬼唇齿间射出,月伢连忙避开,那银光擦过脸颊,他感到一阵刺痛,半边脸变麻了。
他抹了抹脸颊,指尖被鲜血染红。
他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祥预兆。
那针会追踪!月伢伸手抓向耳边,掌心传来剧痛,他忍住不松手,抬到眼前看。
一根穿着红线的银针穿透他的手掌,尖端沾满血液。月伢脸上的血色褪了大半,剧烈地咳嗽起来。
女鬼的身体轻飘飘地转了个方向,她穿着一身修身素雅的白裙,由于没有手臂、皮肤惨白,看起来像商场里被拆掉手的模特人偶,瘆人得很。
“不要勉强自己……告诉姐姐,疼吗?”女鬼再次来到月伢面前,银针的红线连在她的喉咙深处,说话间拉扯着月伢的神经。
他真切地感受到,这根针在窃取他的生命力。
月伢大口喘气,疼痛让眼睛冒起了生理水汽,看起来不堪一击。在女鬼注视不到的地方,他生生拔出银针,握住一端。
为了不让女鬼察觉,他忍着疼痛,没有抽出红线。
女鬼果然没察觉到异常,她看到月伢苍白如纸的脸颊和雾气朦朦的眼睛,很是满意。
女鬼生出一只手掌,温和缓慢地伸向月伢的眼睛,露出贪婪的表情:“多么完美的一副纽扣……”
“姐姐……”月伢握住她的手腕,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突然将藏在掌心的针扎进女鬼的眼睛里!女鬼惨叫,深红的液体瞬间滋出来,在月伢脸上留下泼墨般的痕迹。
“疼的应该是你才对啊。”月伢气息还有些不稳,语气却令女鬼无比恐惧。
她浑身颤抖,独眼深深地看了一眼月伢,身影忽而消失。
这回消失得干干净净,阿海背脊上的手掌悉数消失,只剩下一道道凌乱的黑色指印,阿海呼吸声有些微弱,没有动静,月伢检查一番,确定他只是晕过去了。
肥肥“吨”地跳到被子上,有些失落地“喵”了一声。
没吃尽兴喵。
“明天再吃别的。”
这个副本的猫粮好像没那么好干。
月伢抬起鲜血淋漓的手掌,穿过掌心的红线已经消失无踪,但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额头又开始疼了,他忍不住捂住,满是鲜血的手在额头上留下两道血印子。
肥肥感受到他的痛苦,从上铺探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着急地看着他,异瞳在昏暗中散发着斑斓光芒。
“喵呜~喵呜~”肥肥朝月伢伸出爪子,仿佛在召唤。
上次肥肥舔完额头痛苦就缓解了,想到这里,月伢乖乖把头伸到它面前,撩起碎发。
脑袋上搭上了只柔软的猫爪,额头传来冰凉的触感,肥肥兢兢业业地给他舔额头。
月伢忽然想起在猫群里面,被舔头的会变成小弟。大意了,家庭地位不会发生变化吧?
额头被唰唰舔了好几下,但月伢的疼痛没有减轻,反而更剧烈了。毫不夸张地说,他感觉头要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