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淡定地垂下头，端着小碗，把剩下粥慢吞吞喝完。
池妄支着长腿，歪着脑袋看他，心想人与人之间就是能差这么多，这世界果然无比公平。
给了人一副绝顶好相貌，就送给他死亡一般味觉，相当合理。
等到碗见了底，他才意识到两人再次共用一根勺子，还同分了一碗粥。
池妄：“你不嫌我脏吗？”
苏敛：“？”
“勺子。”池妄抬手指了指，提醒说，“之前你说你有洁癖。”
手顿了一下，苏敛缓慢地把勺子拿出来搁进碗里，无情倒打一耙：“嫌弃，但只有一根，只能勉为其难将就一下。”
趁人没说话，又迅速补上一句：“要不是看你受了伤，谁管你。”
池妄含笑挤兑：“所以这无比体贴叫早服务，也是报恩？”
苏敛被噎了一下，无言以对，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池妄来了劲，随手按下后座里按钮。声音机械般开始循环，在空荡宿舍一遍又一遍回放。
苏敛：“……”
他当时录音时候听着明明还好，怎么这会儿听起来如此智障。
“你在哪儿录？小词儿写得还挺押韵。”池妄拿起喇叭放到嘴边，试探性地喂喂喂了几声。
苏敛不是很想回忆录制场景。他买完喇叭回宿舍时候，房间空无一人。
于是拉了窗帘，关了门窗，确保不会被打扰之后，才站在混响特别好浴室中央，面无表情录下了那段话。
前后录了三遍，挑选了语速最慢版本，设置成定时闹铃。
池妄晃了晃喇叭：“要不，我也给你录一个。”
“不用，我生物钟很准。”
“礼尚往来嘛，不要客气。不过，你这喇叭太贵了，校门口小店一百块能买四个。”
苏敛冷着脸，回忆卖家语录：“不一样，这个可以远程遥控定时，太阳能蓄电池双重充电保障，超长待机时间。”
池妄：“………”
好半天，他才郑重地给予评价：“高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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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喇叭叫早福，池妄从一大早开始看书做题，破天荒头一回做完了周末作业，感人肺腑。
晚自习上，顾安久隔着林衍，歪着头紧急呼叫宋嘉词：“小猴子，数学借我抄一下。江湖救急，马上要交。”
“哦，等等。”宋嘉词慢吞吞地拉开书包，低头翻找。
啪嗒一声，池妄无比嚣张地扔了一本书过去：“抄吧。”
顾安久翻到页数，惊叹一声：“我靠，你今天动作还挺快，又认识了一学霸朋友？”
“老子自己做。”池妄悠悠转着笔，语气轻描淡写。
他说这话时候，微微抬着下巴，神情之中掩盖不住小得意。
前排两个人齐刷刷回头，动物园围观河马啃西瓜一样逗乐表情。
顾安久：“本年度最佳笑话。”
林衍：“欢乐喜剧人没你不看。”
“滚，不信你问苏敛。”池妄用胳膊碰了碰埋头刷题人，“是不是我一笔一画呕心沥血写完？”
苏敛冷冷淡淡应了一声，手上写公式笔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