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鹤的唇瓣抿得紧紧的,视线一直凝在她的面上。是打量,是不解,还有委屈。
看得出来,他不信她的话,也不肯走。
逢夕很快就发现,别看这人看上去年纪不大,力气还挺大,而且很倔。
她掰得费力,而且刚掰开前面的手指,后面的就又黏上来了。
没完没了地纠缠着。
她有些无奈地看向他,却发现他还在用那个很固执的眼神看着自己。
小禾有点急了,她在心里已经给这个纠缠的人下了坏人的定义,一边护着逢夕一边说:“你再不松手我叫保安了!”
逢老师都说了不认识了,谁知道这个是什么人,再说了,指不定是谁派来的人呢?
沈清鹤拧紧了眉,不悦地扫她一眼,“她是我姐,我亲姐。”
“什么亲姐啊,亲姐还能不认识你吗?”小禾气急败坏。
沈清鹤也想说。
亲姐还能说不认识他吗?
他咬紧牙,同她如出一辙的眼睛里除了倔强还是倔强,手怎么都不肯放,一边瞄她不让她走一边飞快地拿起手机给家里发消息。时间紧急,他也来不及一个个找,直接就给家庭群发了条消息。
——他不行,那就让其他人来。
他也是很清楚自己在逢夕心里的地位。
逢夕有些恼了,并不知道他发消息是想做什么,猜测着应该是找人一起来拦她。她跟小禾说:“叫保安。”
“叫什么保安?”沈清鹤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可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错也认了,歉也道了,可她压根不收。他握着手机,挠了把头,接着说:“姐,你不高兴你就打我一顿吧,我保证不还手。现在清悠也已经离开家里了,你回来吧,爸妈把房间都收拾好了,以后我们一起住二楼,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我保证什么都不跟你抢,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能想象,他今天要是把人给放走了,那家里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他妈的身体这两年很不好,不能老是受刺激。
更何况,这次放走,那还不知道下回见到她得是什么时候。
他的手连一分力都不敢松,紧张得心跳都还在加速。
“姐,求你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好好说行吗?”他目露哀求,姿态本来就低,现在更是一寸寸地往下低。
“我不是你姐。”逢夕试图平静地和他讲道理。
他说妥协就妥协:“行行行,你是林衡的姐行吗?你给爸妈个机会跟他们说会话吧?”
逢夕:“……”
她无奈道,“我们要去吃饭了,你再不松手,保安就来了。”
沈清鹤抿紧的唇瓣有些颤动,眼圈也控制不住地发红。
“我真知道错了……我也跟你道歉了,你一个人在外面,爸妈很担心的,我们也不是想做什么,不是想再让你不开心,只是想对你好一点。”他的眼圈越来越红,“你别装作不认识我行吗?”
好歹也一起生活了七年,即使一开始再陌生,后来朝夕相处的,怎么说也把对方当亲人了。
现在倒好,一朝回到解放前,她现在对他这样儿,比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陌生,他心里实在堵得慌。
逢夕不为所动,她在沈清鹤眼里,俨然是纹丝不动的铁石心肠,还坚持着她的说辞:“请你放开。”
沈清鹤想到她刚刚说她要去吃饭,见实在僵持不下,犹豫之下,缓慢地松开手。
他的手落下得很僵硬,不情不愿。
但总算是放开了。
小禾保安都叫来了,见状,瞪了他一眼,护着逢夕就走。
可她们一走,他就远远地,亦步亦趋地跟在她们身后。
像极了一只受尽委屈的大狼狗,委屈巴巴地跟着主人,不敢上前,也不敢说话,只能小心地跟着。
小禾和逢夕嘀咕:“这到底什么人呀,没完没了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