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
花盆?
祁云两只手抱着花盆边缘,白生生的指尖染上泥土。他浑身湿漉漉的,怀中的花盆却没淋着多少。
秦戈眼力绝佳,瞥见了不着痕迹往他怀里倾斜的一
节枝干。
小王子眨巴眨巴被雨水打湿的眼睛,道:“我在抢救花花草草。”
秦戈:“……?”
祁云在雨中小跑几步,把花盆放在了走廊里雨水打不到的地方,在相同的位置,还有好几盆同样被抱过来的盆栽。
小王子搬完了那一盆,冒雨跑到他面前,纤长的睫毛微颤,解释道:“它们好可怜,都没有人把它们搬回去,外面风大雨大的,把它们淋坏了怎么办?”
有善心的小王子想到这一点就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抑制不住良心的谴责,选择了出来抢救盆栽。
听完他的解释,秦戈:“……”
半晌,他道:“弄完了吗?”
祁云非常失落地摇头:“还没有,太多了,有的花盆太大了,我一个人抱不动。”
他低着头,手不自觉抓住已经湿透了的一角衣摆。
秦戈的目光从那衣摆上扫过去,将拿在手中的激光枪收起,不让面前的人看见,又伸手挽起了袖子。
眼角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祁云眨了眨眼,一滴雨水被风吹进来,正好打在了他眼角,颜色那滴朱砂痣缓缓往下滑落。
犹如美人落泪。
他唤道:“秦上将,你做……”
他话音未落,秦戈往前迈了一步,站进雨中。
一道低沉且有磁性的嗓音穿透雨夜,清晰传进了祁云耳中。
“我帮你,两个人快一些。”
祁云的眸子亮了,高兴地“嗯”了一声,冲进雨里把所有花花草草搬了进来。
庭院中栽种了许多盆栽,现在全按照大小顺序摆放在了走廊上,祁云蹲在盆栽旁,用手戳了下就近一盆含羞草的叶子,细长的叶片一点点合拢,很快便只剩光秃秃的根茎。
祁云看得好玩儿,仰头去看站在身边的秦戈。
“秦上将,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没有你我一个人要搬好久。”
秦戈的目光落到他垂下来的手上。
那盆含羞草怯生生地将自己合拢在了一起,叶片挨挨蹭蹭地随着风吹的弧度蹭上了祁云的
手背。
那叶片蹭了几下,祁云觉得有些痒,把手收了回来撑着脸颊。
他没注意到,他收回手后,那盆含羞草的叶子有些萎靡地垂了下去,似乎是在失落。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秦戈把视线移到祁云脸上:“嗯,这是我院子里的盆栽,不用说谢。”
祁云站起身,拧了把湿透的袖子,脱掉同样湿透的鞋,跟他挥挥手,光脚踩在地板上回房去了。
他走后,秦戈蹲下身,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去碰同一盆含羞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