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收拾好瓶子,将刚拿到的一瓶喷雾和一盒糖果揣进怀里,正准备走,突然被校医喊住了。
“我似乎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小老师?”
他唤小老师时拖长了尾音,“师”字的最后一个音节像把小钩子似的,含着说不清的暧昧和缱绻。
偏偏祁云什么也没听出来,报了自己的名字就走了,也不问问他为什么要问。
雪豹落在他后面,出门时回头,目光晦暗不明地瞥了他一眼。
校医从始至终没看他一眼,目光落在了祁云身上。
等人走远了,他才用喟叹一般的语气念了一遍“祁云”这个名字,字音缠绕在舌尖上,念出了千分缱绻与万分不舍,如同在声情并茂地朗诵一首吟游诗人写的诗句。
尾音在空旷的室内盘旋许久。
半晌,校医笑了下,随手摘下金丝眼镜,将垂落下来的额发向后梳,露出了锋利却精致的眉眼,眸中的轻蔑和玩味也不再遮掩,周身气质也变得懒懒散散起来,仿佛没骨头一般坐在沙发上。
他用通讯器拨通了一个号码。
“奥德里奇?”
通讯器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饱含疑惑,仔细听还能够听见从中透露出的丝丝缕缕不耐。
奥德里奇,也即校医未语先笑,“皇兄,你猜我在哪儿?”
他口中的皇兄是皇太子卡尔,祁云那天见到的白虎的哥哥。
卡尔问:“哪儿?”话语中隐约透出不耐,像只暴躁的大狮子。
奥德里奇笑弯了一双狐狸般狭长的眼,“我在布拉德里克所在的幼儿园当校医。——我刚刚见到了个很有意思的人,他说他叫祁云,没记错的话,他似乎是布拉德里克所处班级的实习老师?”
卡尔动作一顿。
“你去哪里做什么?”他顿了下,声音里有着警告,“别胡来。”
卡尔太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劣根性了。
奥德里奇是
皇室的二皇子,比卡尔小一岁,外界一直盛传他和其他兄弟关系不好。媒体批判他野心大,想要封顶王储之位,可事实上,兰特家的几位皇子没有一位愿意成为王储,推来推去,王储之位落在了身为长子的卡尔身上。
奥德里奇的目光从扫过垃圾桶,里头赫然是一双他刚丢进去的纤维手套。他摩挲着指尖,两只手上悉数传来消毒酒精的气味。
“瞧你这话说的,我能乱来什么?我来纯粹是为了照顾布拉德里克,我的宝贝亲弟弟。”
“……”
卡尔:“你就是用这话骗了父王和母后,让他们同意你去幼儿园当医生的?”
“嗯哼。”
卡尔合上笔盖,眉目间有怒气浮出,“你究竟去做什么?”
奥德里奇笑了。
“我出去旅游一趟,回来听说了些事,有些好奇罢了。那个叫祁云除了脸之外,哪里特别,特别到让你顶着父王母后的压力,硬是同意了布拉德里克出去旅游。”
卡尔沉默着。
年轻的校医转着一支细长的玻璃比,笔尖轻轻点在了桌面上,发出“砰”的声响,犹如惊雷一般。
“好吧,我承认他在别的地方也挺特别的,——傻得挺特别的。”
奥德里奇道:“我亲爱的皇兄,你是没见过美人还是没见过笨蛋,这样一个笨蛋有哪些地方可以入你的眼?不妨说来我听听看。”
卡尔捏了捏眉心,想说些什么。
他和祁云只有一面之缘,从奥德里奇口中说出来便平白变了一种关系。
可对这个天生顽劣、喜欢玩弄人心的弟弟,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冷漠道:“你动了他,布拉德里克会跟你翻脸。”
话罢,他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奥德里奇望着光屏上通话中断的界面,过了许久才笑了下,自言自语道:“和我翻脸?我可是他亲兄长,为了一个外人和我翻脸?”
祁云不知道校医室发生了什么,揣着白猫一瘸一拐地回了大猫班。
路上雪豹和他说,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