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剑修来说,此乃奇耻大辱,亦是最重的伤势了。
裴长晋身上自然也有伤,但是相比之下,还是姬不夜伤得重一些。而不等姬不夜反应,裴长晋便又攻了上来。
下一瞬,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左膝剧痛,终是单膝跪在了地上。
或许,今日便要在这里了吧。
一刻,前次出现了个熟悉的姑娘,她身着青衣,还是他曾经最熟悉的模样,只是他却也没有资格站在她前了。
堕落成魔,手上沾满血腥,又如此丑陋……
他伸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自己的脸,上粗粝的手感让他的心仿佛沉进了深渊之中,也不见天日。
或许,这般了,也好。
他缓缓闭上了睛。
然而等待了许久,杀招却是一直未来。
“我不杀你。”
他睁,看见了裴长晋满嘲讽的脸,以及充满了厌恶恨意杀意的眸。
“我改变主意了,杀了你,太过简单了些。”裴长晋居高临下的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人,看着个高傲的问月剑尊被折断了一身傲骨,他笑了,说出的话却是犹如利剑,“尊上不是主宰了无数人的生吗?你也便尝尝这滋味吧。”
“尝尝被所爱之人厌恶,被所有人抛弃,众叛亲离的滋味,”他的语调很轻,可每一个字却深深地刻进了姬不夜的心头,“犹如一条丧家之犬,不得不东躲西藏,苟活于世,最后变成一个失去人『性』和理智的魔物,您说这结局可好?”
“我想,尊上应该也不想以这幅尊容出现在姝儿的前吧……”
裴长晋的声音渐渐远去,须臾,这满是血煞的天地间,仿佛便只剩下了他一人。
曾经不可一世、满身傲骨的问月剑尊早已不在了,如今还存于世间的不过是个被魔『性』一点点侵蚀的半魔,一个到了最后连自己的生也做不得主的怪物。
一个会被所有人厌恶,却也得不到一点爱的怪物!
魔界的白日很短。
似乎也没有过去多久,天『色』便换了个『色』,魔日落下,魔月升起,魔界便笼上了一层浓重的晦暗之『色』。
他们不欲多生事端,此速度不快,怕是要明日才能彻底离魔界。
“你抱一会儿吧,这小胖子看着小,重量可不少。”沉默的赶着路,一个胖娃娃便从天而降,落在了裴姝的怀中。她转头,看一旁的青年。
白衣青年此刻『揉』着自己的手腕,仿佛真的是抱久了手酸。
可小豆芽重,又能重过一座山吗?以某人如今的修为,便是一座山也能拔起,别说只是一个小小的胖娃娃了。
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白衣青年上没有多大变化,只淡声:“他平日最黏你了。”
裴姝看了他一,又低头,看在自己怀中睡得香喷喷的小孩——这娃娃睡得可香,甚至还不地笑出声来,白嫩嫩的小脸红扑扑的,倒是让人羡慕得紧。
也是如此,裴姝心中虽有些担忧,却并不慌『乱』。
怀里的胖娃娃软乎乎暖烘烘的,抱着他就像是抱着一个小暖炉,只是却是软的。魔界的夜很凉,虽然以她如今的修为,这点寒意并不算什么。
可能温暖一点,谁又会拒绝呢?
裴姝瞧着怀里唇红齿白的小胖娃,又抬眸,看着身旁位便是在三界之中也称的上绝顶的美人,眉目间的沉凝忽地散了。非但如此,甚至唇角还隐隐有了一抹笑意。
“龙公子这是吃醋了吗?”她微微歪头,“小豆芽可是为你流了不少金豆豆的。”
龙凛没说话,只是忽地伸出手指头在小胖娃肉嘟嘟的脸上戳了戳,戳出了好几个肉坑来。
许是觉得手感不错,他还想戳一下,却见睡着的小胖娃忽然拧起了小眉头,然后大喝一声:“龙凛是个大坏蛋!”
边说,竟忽然张了嘴,然后一口咬住了青年的手指。
白衣青年的『色』霎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