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酆都实在是很繁荣，与人间京都差不多，街道人来人往，许多店铺都是轮班制，几乎都是开着的，就没有休息的时候。
楚离歌带着荆颜逛了一圈，身上还沾了香烛味，倒是意外地把心中的烦闷扫去不少。
她们来到城郊，就在忘川河边站着，眺望着对岸的那一座座冒着浓烟的山：“那些就是地狱，据说有十八座山，对应人间所言的十八层地狱。”
那些山弥漫着云雾和烟雾，看不清里头是什么，而且还有结界把那里的动静都封锁起来，神识也是探不进去的。
“你不问我么，刚才看到什么？”
荆颜低头看着泛着微微绿光的河水，即便站在河边，那些河水也沾不湿那双凤纹长靴，她的神躯不可侵犯。她一身白衣站在河边，身上的银色凤凰暗纹随着衣衫而动，好似活了起来，透着一股上古神兽才有的威严。
荆颜又抬起头，看着那一座座被云雾弥漫着的大山，眼神悠远。
地狱不只存在在九幽。
一个人，一段往事，甚至是一个小物件，都可能是地狱。
“想问啊，但是看你一脸神伤的模样，便又暂且收起了好奇心。”
楚离歌红袖轻拂，一道灵力扫过河面，吓得过来偷听的孤魂野鬼四处逃窜，聚拢过来的阴气一下子就散了。
“我从姑姑的视野，看到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身穿白衣，姑姑让她教自己医术，可那人说姑姑没有学医的天分。”
说到这里，荆颜不禁笑了笑。自小她便认为荆梵歌无所不能，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可当那人说荆梵歌学医没有天分的时候，她居然觉得荆梵歌更接地气了。
她也有不擅长的事情，也有缺乏天分的领域。
“那女人是谁？”
“不知道，那气质，我未曾见过。”
就连背影也是冷的，这并非她高傲，而是那种看惯了生死，看惯了心计诡谲后的冷，无论什么人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人性在她面前就是那般丑恶，不抱任何的期待。
像一潭死水。
“看不到她的容貌？”
荆颜只是摇摇头，道：“只看到背影。”
“你们神族的人真是神秘，不过你姑姑以往在神族地位应该很高吧，竟也有人敢这般对她说话？”
楚离歌说到这里，忽然福至心灵，同时与荆颜对看了一眼，她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诧。
“那个人，不是神族。”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然后第一个反应便是，那女人是魔族，只有魔族才会对神族这般直接。
会医术，穿白衣的女人？
那个人倒不是穿白衣，不过据闻她酷爱颜色素净的衣裳，白色，淡绿色，鹅黄色，天蓝色都是她的最爱。
再者，在魔族，会医术的人，还能让荆梵歌有请教之心的，或许也只有她了。
“你知道是谁？”
荆颜见楚离歌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眸间的波光愈甚，仿佛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一样。
“或许……知道的。”
楚离歌低笑了一声，眼角闪过一丝狡黠，见荆颜急切的模样，她忽然有了一个恶劣的想法。
“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嘛……”
楚离歌上前一步，双手搭在荆颜的肩上，那人正要退的时候，楚离歌手疾眼快地搂住了她的腰。
“若你能吻一吻我，我便告诉你。”
楚离歌微微仰首，呼吸似有若无地吹拂在荆颜的唇上，引起一阵麻痒和灼热。荆颜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目光却忍不住游离在楚离歌那双红唇上，只要她一低头，就能吻上去。
莫怪人间都说妖魔最会蛊惑人心，此刻的荆颜是深信不疑的。
“此地无人，没有神族，没有魔族……你还不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