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狼狈得不像是沈司宸了。
但最可怕的是,他非但没有退避的想法,反而有些乐在其中,身下涨得好像要爆炸一样,心也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如果不是怕吓到小垂耳兔的话,自己可能要当场兽性大发,做出些有辱斯文的事情来了吧……他可以勉强接受这样的自己,但吓到雪卿,就不好了。
沈司宸用力闭了下眼,不叫小兔子看到自己眸中的凶光。
雪卿疑惑地抬起头,还是看到了沈司宸脸上的未褪下的红晕,闭上眼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眨了下眼,联想到沈司宸说话时明显沙哑的嗓音,得出了一个很可怕的结论。
他难道已经感染发烧了么?
之前在山上时帮他摘过一个果子的松鼠邻居就是这样,在被别的动物咬伤流血后开始发热,伤口一直都没有愈合,到后来,它已经没有力气爬到树洞睡觉了。
再后来,在某一天雪卿起床去看它时,那个有着漂亮大尾巴,经常会在水边打理自己的小松鼠已经停止了呼吸,身边围着几个讨厌的苍蝇。
雪卿驱赶走了苍蝇,在它居住的松树下面挖了一个坑,把松鼠小小的身体埋了进去。
和哥哥说起后,他才知道这叫感染,对于在山上林间的动物们来说,是很可怕、很可怕的一种病。
而且……雪卿轻轻抽了抽鼻子,小兔子挖洞是要做家的,有好几个洞口可以让小兔子出来,他不想再挖一个没有洞口、进去的人不会再出来的洞了。
雪卿抬起头,很悲伤地看着他,眼尾红红的,泪水像珍珠一样滚落下来:“司宸,可以不要死掉么?我不想你死掉,我不想再挖一个……挖一个很大的、没有出口的洞……”
五十四只兔尾巴球
为此,沈司宸还牺牲掉了一部分自己温柔克制的形象,坦诚了一半自己跟着他的事实。
“可还是有点奇怪,你说没有什么猴群而是和向导吵架了才分开,远远看到后一直跟着我的。”雪卿抬起头,用那双水汪汪的漂亮蓝眼睛认真地看着他,“可是,你为什么要偷偷跟着,不直接过来打招呼呢?你应该不是那种很……嗯……社恐的人呀?”
松鼠和小兔子差不多大,挖一个埋下它的洞尚且不难,可狐狸那么大一只,他要挖好久好久才能挖一个足够大的洞埋下他吧。
“雪卿……”
沈司宸解释了好半天,才让小兔子相信他脸发红发烫并不是因为发烧,嗓音干哑也不是因为感染生病不舒服导致的,至于那道左脚绊右脚险些摔倒时拉住树枝被划伤的口子,其实只是表面上粘的血没干,里面再不包扎都要愈合了。
这下饶是一向精明自制的狐狸三魂都吓飞了七魄,他手有些发抖,半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纸巾来为他擦眼泪。
沈司宸克制着冲动睁开眼时,就看到雪卿拉着他的手,很安静地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雪卿将信将疑地打量着他,踮脚试探了下他额头的温度,终于勉强相信这个狐狸并不会突然变得硬硬的,用力吸了吸鼻子。
难道要说自己就是刻意在情敌不在的时候才过来想过“二人世界”的么?
沈司宸仰头望天,深吸了一口气,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其实有点怕老师。”
雪卿点点头,对他的恐惧表示了深刻的理解,特意找了一天背对着李教授的路,拉着沈司宸的手悄咪咪钻到了帐篷里。
他一掀开帐篷帘子,就看到林尔四仰八叉地躺着,脑袋距离门口就只有一步之遥,也不怕哪个没注意踩到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