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钟山看了一遍，赵蕲又拿出那钟山之玉在阳光下对照，那玉上雕刻的正是钟山的轮廓。他点点头，才把玉放回口袋里，笑着朝涛和小猴道：
“那我们就先给杜衡授粉吧。”
小猴眼睛一亮，非常期待，赵蕲将那藤椒枝拿下，拍拍鹿的额头，那鹿便乖乖走了。
重新回到这边的空地上，赵蕲带着两个人坐了下来，他在一块石头上敲了敲：
“杜衡，出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等待了片刻，就见到石头被翻开一个缝，一道翠绿色的身影从石头里钻了出来，正是昨天跟在赵蕲身边的那只杜衡头头。它先是拿叶子碰了碰赵蕲的手，然后黑豆眼瞅瞅他身后的两个人，便扭头呼唤了起来：
“唧唧！唧唧！唧唧——”
“唧！”“唧！”
从不同的石头下面传来或大或小的杜衡应和声，没多久，它们便纷纷从石头下钻出来，钻到地面上，扎根。山坡从一片焦黑荒芜立刻变作了翠绿色的海洋，这场景，在白天更让人感到震惊。
“你能知道杜衡的准确位置？”见赵蕲点头，涛的下一个问题便来了，“那钦坯为什么不直接自己传承钟山？”
赵蕲笑着道：
“我也想知道，这钟山的山神……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据说每座山的形态、动物、植物，能反应出山神的样貌。我听部落里的人说，山越高越险，山神的脾气越是不好呢。“
小猴突然插话了，平缓的山坡上长了灌木和杜衡，时不时地蹿出来一两只鸟儿，整座钟山都生机勃□□来。赵蕲笑了起来，从他接受到的东西来看，这位钟山山神确实很温柔：
“不知道这些山神都去哪了，真想见他们。”
“见他们做什么？”涛的目光停在远山上，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见到了你会失望的。”
赵蕲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涛的脑袋，他拿出了一把地上捡的羽毛，小猴好奇地看了一眼涛。
“来吧，来学着授粉。”
“在授粉之前，我要跟你们说说一些理念。看这小白花中间的是雌蕊，先用羽毛进去沾满花粉，再把这个羽毛伸进另外一朵花去，看到这个白白的柱头没……”
赵蕲说的东西，是涛和小猴都没听过的。小猴听得抓耳挠腮，十分不明白，涛倒是频频提问：
“为什么要把这花粉弄到别的花上？一定要弄到柱头上吗？”
见涛有兴趣，赵蕲更是开心，一一解释了，还怕涛不明白，又仔细地补充了同花授粉、异花授粉的区别。旁边的小猴已经听得晕了，涛却好像明白了一般：
“那就是说，杜衡之前都是靠绿萤火来……授粉的？”
“对。根据我的推测是这样的。”赵蕲停顿了下，接着笑得更灿烂了起来，他拍了下手，将风中摇摆的杜衡和小猴都吓了一跳，“我明白天帝的意思了！”
“要杜衡从地面出来，一定要安静；要绿萤火飞来为杜衡授粉，更是要安静！所以，他想要钦坯和鼓——”
“不打架？”
涛接了一句，赵蕲赞赏地点点头。
不知道天帝为什么有这个用心，希望钦坯和鼓能够和平相处，也不知道钦坯和鼓到底为什么被封印在钟山这个地方。那应该是一段很久的往事了。不过依照他们看到的，天帝的期望根本没有实现。
涛果然非常聪明，在赵蕲讲解了之后，他就能学着用羽毛给杜衡花授粉了。小猴虽然没听明白，但看了一阵，也学着授粉了。
那些被羽毛搔着的杜衡，时不时地摇摆着，偶尔张着长嘴唧唧叫两声，似乎很舒服的模样。在授粉不久，它们就能抖着翠绿叶子，啵地一声从花梗中举起一个个圆滚滚的绿色果实。
“小猴，帮着我先把杜衡的果实摘下来吧？”
赵蕲将手指试探着到杜衡嘴边，那杜衡唧唧叫了一会便张开嘴，黑豆眼转转又遇到涛，见涛看向这边，连忙合上嘴，瘪了瘪嘴不动了。
“涛，我们先去林子里打猎，找点香料，做点好肉给大家吃。”
“哎！好！”
小猴激动地应了一声，他脚底下的杜衡，抖动果实的频率都加快了。
赵蕲把一直瞪着眼的涛给提到了一旁，站在那看着，小猴像个农民一样认真地给杜衡花授粉。
“涛，怎么了？”
涛转身朝着灌木林里走去，仿佛是在用背影回答自己没怎么样。赵蕲默默跟在背后，见涛一进丛林，便弯下腰放慢了脚步，俨然一副专业猎人的模样。
“哈哈哈！你还跟我生闷气呢？不想留下小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