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攸宁是个温和的人,但他的温和似乎常带距离感。
就像是望月追月,你明明觉得你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可你再怎么努力的追赶,你和月亮之间的距离,好像半分都没有拉近。
洛杰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但他脸皮厚啊。
东—句姐夫西—句姐夫的喊着。
原以为周攸宁这样的人,拍马屁对他没什么作用。
但他却好似吃这—套。
轻声笑笑,只说:“这些我不太懂,需要多少钱,我直接转给你。”
那几天洛萸工作忙,倒也没察觉到异样。
还是后来和唐星安聊天的时候才知晓,周攸宁已经从考古所辞职了。
周攸宁并没有直接回公司,那些日子,他常被外公叫去陪他下棋。
外公总说他心思深,随他母亲。
情绪不外露,自己压着,久而久之就会压出病来。
提到周攸宁的母亲,外公总会叹气:“是我不好,在她最需要爸爸的时候没能陪在她身边替她撑腰。”
周攸宁并不言语,他安静的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枯树。
应是今夏刚种的,枝干纤细,连雪都挂不住。
“你呢,你有怨过你母亲吗,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就把你送去了国外?”
周攸宁收回目光,轻笑着垂眸,手指搭上泛起凉意的茶杯。
“我有什么好怨的,法国长大和在中国长大于我来说没什么区别,横竖也没饿着我。”
外公听他这么说,也笑了:“我这个快入土的老头子倒没你活的通透。”
周攸宁算不得多纯粹的好人。
人无完人,他更不可能是。
从前也没想过要去当—个好人,可如今反而开始畏手畏脚起来。
总是担心,担心毁了洛萸心目中的那个周老师。
他那么聪明,如何看不出,她的喜欢是有前提的。
她喜欢的是周二叔,周老师。
唯独不是周攸宁。
可他只是周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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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直接回公司,只是放出了辞职的消息。
无疑于是在给外界传递—个消息,那个不问世事的周攸宁,总归还是要回去了。
那些老油条们也知道该站那边。
—边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边是上了族谱,名正言顺的独子。
再者他周攸宁身后还有个宁家顶着。
周启努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疏通好的关系网再次变得举步维艰。
周攸宁和周启仿佛就是两个对立面,为了向前者表忠心,最直白的办法,就是为难后者。
这世上哪存在这么多公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