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跑了两个医院,收获忽略不计,基本就是原地打转,他昏头昏脑的回了家。
屋里没开灯,阳台的窗帘拉上了,很黑,沙发那里有哗啦哗啦声。
是颗粒状药物在瓶子里撞击的声音。
陈仰拿着钥匙的手一抖,想起来自己遗漏的事是什么了。
他把大门带上,快速脱掉从外面穿回来的鞋,没换棉拖,穿着袜子就去开灯。
客厅亮堂起来,温度依旧低冷,风雪交加。
陈仰把购物袋拎到茶几上面:“我有事忙忘了时间。”
少年摇晃着药瓶。
陈仰嗅到他身上危险的气息,脚往后退了退。
少年垂着眼眸:“五点前。”
陈仰认真的解释:“我是真的有事。”
“五点前。”
少年重复着,单调又令人发毛。
陈仰拧了下眉心:“是我没想起来,你可以打电话提醒我的,怎么你没……”
“砰”
药瓶被大力扔到了茶几上面,蹦跳着砸到陈仰脚背上,他气道:“朝简,你!”
“手机。”少年伸手。
陈仰看一眼他宽大的掌心,呆了几秒去摸口袋。
不摸不知道,一摸才发现手机关机了。
“……”
所以是打了,没打通。
陈仰有种把孩子丢在家,自己在外面疯玩到现在才回来的家长式自责心态。
“吃晚饭了吗?”他试图把这个事翻篇。
朝简眼皮一抬,眼底的躁冷夹着血色。
陈仰的自责变成了恐惧,不能刺激这位了,他泡了杯麦片过来:“晚饭还没吃吧,你先撑撑,我去烧。”
背后有咕噜噜声,药瓶被当球打,少年的声音不冷不热:“去了医院?”
陈仰闻闻衣服,没闻出来味道,他简短的说了自己去看精神科的事。
“然后?”
朝简挥动拐杖把药瓶往墙上打,一下接一下:“被诊出精神分裂,还是人格分裂?或者臆想症?”
陈仰:“……我很健康。”
朝简停下了残害药瓶的行为,喉咙深处溢出来一声喘息,他似笑非笑:“我看你对这个诊断结果很失望。”
陈仰无力反驳。
朝简又开始打药瓶,气息粗冽:“在车站的候车室,我怎么跟你说的,该想起来的,总会想起来。”
陈仰心说,我也不想查啊,就是控制不住。
现实世界的同居人是任务世界的搭档,也是精神方面疾病的患者,病龄似乎很长,离不开药物。
陈仰形容不出来自己的心情,他煮好了面条就去洗澡了。
饭桌上是香菇肉丝面,热气腾腾的,很香。
沙发上的少年在倒药片吃。
卫生间里有喊声传出来,夹在水声里听着模糊而温馨。
“面赶紧吃,放一会就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