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繁在水中系上外衣的衣带,拿了帕子擦去脸上的水珠,这才慢慢的转过身来:“卢家重金蓄养八千名死士,就算我不逼他,他迟早反叛。与其等将来他养精蓄锐打得我们措手不及,不如趁他孤立无援的时候逼反。”
宁朴冷冷的道:“镇南侯是陛下的亲舅舅,卢焱是陛下的亲表弟。疏不间亲,你现在算计了他们,改天陛下回过神来,杀你为卢家报仇,你怎么处理?你该不会以为你和陛下无亲无故,比他的血亲还重要。”
慕江和卢家的恩恩怨怨,宁繁没有告诉过其它人,以后也不打算告诉别人。
宁繁道:“就当一个赌注,改日我赌输了,自然会离开京城,乖乖回家里去当个闲散人。”
宁朴说不出其它,转身离开了这里。
出去的时候遇到了慕江,宁朴行了一礼。
慕江不知道宁朴找宁繁有什么事情,随口一问。
宁朴笑着道:“也没有其它事情,是少月觉着宫里无聊,以后不想宫里待了,想去封地住几年。”
慕江怔了一下,继而笑道:“原来是这样。听说前些天踏青的时候,宁卿捡到了冷家二小姐的帕子,朕看你们着实有缘,恰好她和你们同族,今晚就给你们赐婚。”
宁朴道:“臣——”
慕江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弱冠的男人了,是该成家立业,咱们也算兄弟,不要和朕扭扭捏捏,朕知道你一定喜欢他,这有什么可害羞的。”
宁朴张了张嘴:“臣——”
慕江挥手:“好了,宁卿,你先下去吧,朕找皇后有事。”
宁繁继续在水里泡着,听到脚步声回身,恰恰好看到慕江回来。
氤氲水汽蒸腾,宁繁墨发淌着水珠,宽大的葛衣浸水后贴着身体,薄薄一层若隐若现,从脖颈到锁骨的肌肤就像浸在冷水里的冰雪。
宁繁狭长眸子微抬,拿了刚搭在旁边的外衣披上。津了水的外衣湿漉漉的,袖子都粘带在一起,很难分开穿在身上。
宁繁扯了两下没扯开,索性便不扯了,随手扔在一边。
他看向慕江:“陛下不在书房处理政事,来这里做什么?”
慕江穿着衣服下水,从背后把他搂在怀里:“没什么。”
宁繁也没有挣脱,由着他抱在怀里。
他想了一会儿,以为慕江念着卢观是他亲舅舅,改日不舍得下死手,便道:“你还在想卢家的事情?到时候把卢观贬为庶民,发落得远远的就是,杀与不杀都没有什么。”
慕江低头咬着他的耳垂,半晌才说话:“宁繁,你不是喜欢朕么?”
宁繁每天晚上都要被他逼着说喜欢,现在他正清醒着,听了这话忍不住道:“这是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