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六分半堂的人始终追随在他的身侧,在此时穿入了交战的空隙中,将雷滚与无发无天的队伍分隔开来,恐怕他所面对的就不只是这一击的失利,而是被卷入了阵型之中。
但很快又有一圈鲜明的黄伞插入了绿伞之中,让占据了片刻上风的金风细雨楼队伍又被击退了回去。
一时之间场面再一次陷入了对峙的僵局。
但谁都知道,这种僵局并不会持续多久,因为双方的主事者都还没有真正入场。
微雨却已经彻底转为了暴雨。
“苏梦枕为何要亲自来此?”在场最没有心理包袱的无疑就是霍绫了,她站在狄飞惊撑起的伞下,突然开口问道。
“因为他没有亲自见过你的剑。”狄飞惊回答道。
说苏梦枕此举是鲁莽或许是不恰当的,他带足了人手,即便将霍绫的本事视为关七那一类的,也未尝没有一战或者从容退出的机会。
在此行回京的路上她始终在马车中不曾露面,看起来也像是身有暗伤。
真正见过她出手剑招的,除了狄飞惊便是九幽神君的那一行死人而已。
所以他终究还是小瞧了一个人,一个恐怕就连白楼之中也不会有多少资料的人。
“那么,你觉得他该杀吗?”霍绫继续问道。
狄飞惊闻言一愣。
这个问题他已经听到了许多次。
在出京城一行后,他甚至已经不觉得这个问题从霍绫的口中问出来,会是个如当日在汴京街头见到方应看之时,令他心神惊动的问题。
与往日的每一次一样,霍绫问出这个问题的语气依然轻描淡写,就仿佛只是在问现在要不要撑伞而已。
但风雨声的背景声里,狄飞惊抿了抿唇,忽然有些不敢轻易给出一个答案。
她在他给出了个错误答案后对上刘独峰回来之时这宛如遭到重创而呕血的样子,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忘记,更不想见到第二次。
那分明是对着他心中认定不当杀,却还是诓骗之下误导的对象出手造成的反噬。
模糊的界定或许还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但当完全指向某个人的时候,这种该与不该,他实在应该做出一个更加谨慎的判断。
就如同此时。
狄飞惊眼波明净,却暗中咬紧了牙关。
他比谁都清楚,这无疑是杀苏梦枕最好的时机。
昔日这楚河镇上敲定的君子协定,既然有今日的拦截,那便已经不能算还存在了!
两方以此为界限互相无事的格局一经打破必定见血。
何况,这里是楚河镇而不是京城。
在京城里,他这位六分半堂的大堂主出现意味着双方的谈判之举,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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