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脑子没关系,不做坏事儿就行,依赖人,会撒娇,外加长相可爱,够听话。
这几点,那个小场工都占了。
他没来之前,小场工跟陈妄可是住在一间房里的。
一想到此,周然心里头就不是滋味儿起来了,他在炕上坐了一会儿,终于等到助理回来,赶忙开口问:“打听出来了没有?”
“打听出来了。”助理急匆匆的跑回来,身上裹着寒气,吸着鼻子说:“就是个小帮工,一个老场工带着的,据说是家里欠了债,所以没继续读书,高考下来之后就来打工了。”
周然心里头舒坦了不少。
也就是说,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小场工。
“知道了。”周然盘算半响,挥挥手,示意助理出去。
助理转头就走,出门的瞬间,又听周然问:“他现在住哪儿?”
“住场工的房里。”助理回:“也是这样的院儿,不过他们是一群人一起住一张炕。”
毕竟场工人数多。
周然脸上露出几分嫌恶,他本想今天晚上过去看看的,助理这么一说他就不想去了,那么多人臭烘烘的,他就又倒下了,准备明天再见。
而此时的楚越,正在套被褥。
他以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出门要带仨保姆的大少爷,是真没套过被褥,笨手笨脚的,给自己套出一身汗来,等他套完了,大家也都洗漱完准备睡觉了。
楚越的位置是大家临时腾出来的,一个大炕上铺了六个床铺,大家都挤挤挨挨的睡觉,楚越刚铺好床,就见大家都挨个儿爬上床,石大哥还催他:“铺个床磨磨唧唧的,快去洗漱,天儿这么冷,早点上炕睡觉,明天还要起早。”
楚越就摸着黑用冷水匆匆洗漱,然后爬上了他的床褥。
深山的冬天有多冷,这老炕就烧的有多热,被褥都被热气蒸的滚烫,人一躺进去从头到脚的毛孔都被热的打开了,舒坦的很。
楚越在被窝里滚了一圈,听着一张炕上的场工们唠嗑,悄悄的从枕头底下拿出了手机,打开后将所有app都刷了一个遍,盯着微信沉默片刻,又塞了枕头底下。
没什么好看的。
楚越在心里默念,既然都打定主意不再联系了,那他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一念至此,楚越心里莫名的轻松了些,像是压在身上的石头一下子掉了下去,他连呼吸都快活了些。
楚越突然又从枕头下拿出了手机。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片刻,然后点开微信,狠狠地拖出了陈妄的微信号,点了删除。
次日,清晨。
楚越一大早跟着石大哥起来去干活儿了。
以前他一直懒散度日,游戏火锅,时间总是一大把,但多数时候都很无趣,看什么都百无聊赖,他一直以为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但等他上了班,每天开始脚打后脑勺的忙起来,才知道原来人生还有另一种写法。
从早上开始,他们就没停下来过。
石大哥有心教楚越,所以干什么都带着他,从一个小物件开始讲起,从怎么搬这个物件,再到这个物件是做什么用的,全都讲一遍。
讲到最后,没什么可讲的了,还会跟楚越说两句八卦,比如组里的谁和谁在偷偷谈恋爱,谁和谁因为什么事儿争吵过,说来说去虽然都是一地鸡毛,但也颇为有趣。
石大哥和他点明之后,他多少也留心了些,偶尔还会见到那对小情侣悄咪咪的相视一笑,偷偷聚在一起说点话,每当这个时候楚越就觉得格外有意思,有一种旁观了别人的人生的感觉,像是看电影似得。
隐约间楚越像是明白了为什么大家生活的都很辛苦,但是又都很快活了。
就算是苦,也能从中品出一点甜。
“楚越,来搬东西。”远处,石大哥突然喊了一嗓子。
楚越连忙跟上。
“麻烦大家帮我们周然搬到拍摄现场了。”说话的是个助理,笑的很温和。
楚越走过去的时候并知道是周然,他心里有点后悔,但人已经来了,只能搬。
走近了他才看见,周然的东西是一个厚重的实木躺椅和一个电热风,石大哥和另外一个人俩人一起搬着躺椅,楚越就去捧起了电热风。
电热风不重,就是个类似于电风扇的东西,但是它一插上电,往出哄的是热风,楚越抱着电热风,比搬着躺椅的石大哥走的快很多,他又一心想要避开周然,所以走的很快。
结果他才走起来没两步,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