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墨顿了一下，“魔奴们就是为妖魔采掘那些石头和油脂，年纪太小的没什么力气，就被送去探路。我当时就是做这个，身上拴了绳子，放到狭窄的洞穴内，如果发现黑色的石头和油脂就能得到奖赏。若是闻到了让人头晕恶心的气味，被拽出去的时候还没死的话，需及时汇报。那些毒气我们闻多了会死，妖魔们却没事，他们有专门的法器去采集那样的气体。听说那些东西都是炼制和驱动他们的法宝能用的。”
挖矿采石油，天燃气也能收集，这是外星飞来采矿的么？安亦真问道：“那些妖魔长什么模样？是像书上说的，身体有一部分与人一样，另外的部分像禽兽？”
“嗯，最常见的是鱼魔。他们长得和人差不多，有手有脚，头却像是大鱼头，有腮。不能长期在陆地上行走，一天有半天要泡在水里。还有一些熊妖、马怪，就是长着人头能说话，四肢身体与禽兽差不多。”庄子墨如实回答。
“他们能说人言？”
“能，长了嘴的都能。不过他们之间的沟通语言，我们听不懂。”
“那么魔山，就是你说的妖魔的城堡么？”
庄子墨沉默片刻，才回答：“我们只是生活在魔山的外围，我能见到的也只是普通的妖魔喽啰。刚才那种围绕大炉子和高烟囱建造的城堡有很多。而魔山，是在冰海中间。居住着厉害的妖魔。那些妖魔喽啰虽然都是从魔山而来，却到死也回不去那边了。”
安亦真突发奇想道：“听你这么说，妖魔也有生老病死？他们也有男有女，生育繁衍么？”
安亦真一开始怀疑这些妖魔就像是上个副本中的变异人一样，是人造的基因嵌合体，有一些异能，但这种一般很难自行繁衍。听庄子墨说的，那是不是妖魔也会老会死？那应该就有新生的来补充吧，否则早就该死绝了？
“妖魔啊，当然会死。但是他们与我们不同，并非父母所生。所有妖魔都是从魔山而来，听妖魔们说那里住着法力无边的厉害妖魔，是他们的首领。只有首领才能繁衍子嗣，只有强者才能留在魔山。喽啰们不过是妖魔界的底层，也只能是仗着自身的魔怪之力，或者低等的妖法奴役我们而已。那些修行者们自以为每次去封印魔山杀光了这些喽啰就没事了？实在可笑至极。”
“既然妖魔喽啰没那么厉害，你们为什么不逃走呢？回到南方回到人类的领地。”安亦真满心不解。
庄子墨冷笑：“封印的力量阻挡了一切活着的东西穿过那道高墙，高墙的实体虽然只有几丈高，但法力通天彻地，连天上的鸟都飞不过去，从地下也无法挖通总会碰壁。我们和妖魔一样都被困在墙内，怎么逃？”
“封印会松动，封魔的修行者难道每一次去加固封印的时候，不会将你们救出来么？”
“修行者几十年才去一次，每一次声势浩荡大张旗鼓，妖魔们很早就能察觉。他们有天眼，能看见世间一切。妖魔们会提前把我们都关押在城堡最深处。他们则逃去魔山附近躲起来。修行者们很少敢靠近魔山，往往都是有去无回。”
“二十年前不是说妖魔设伏，封魔的精英弟子死伤很多么？究竟发生了什么？”安亦真越发觉得蹊跷，如果妖魔有天眼能提前知晓人类修士的动向，也能藏到人类不敢涉足的地方去，根本不会发生什么冲突。除非他们处心积虑想要离开魔山，冲到封印之外。
“封印的范围有限，能挖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少。我猜妖魔们是怕将来没有他们赖以生存的宝贝了，才要提前谋划。二十年前，妖魔最厉害的首领正好觉醒了。他能赋予妖魔们更强大的力量，也很狡猾的故布疑云，吸引修士们进入到了魔山附近。那是以前从未有人类涉足的地方，妖魔的首领集结部下，就在那里与修士的精英大战。修士们溃败，又被妖魔喽啰围攻，死伤惨重。”
“这与书上说的不一样啊。二十年前不是说妖魔用诡计才险胜，我们都杀到魔山上，斩首了很多厉害的妖魔。还营救了一大批魔奴脱离苦海么？”
庄子墨的声音很冷：“用没有诡计我不知道，但最厉害的妖魔首领根本死不了，顶多是沉睡。他还会醒，二十年就会醒来一次。算算时间，他又要醒了。”
安亦真惊讶道：“妖魔最厉害的首领？那是什么妖怪，为何我从未见到有相关的记载？”
“见过妖魔首领的人肯定都死了，我当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二十年前我们这些魔奴被藏在坑洞之内，修行者们进入封印之内，与妖魔对决。灵力激荡，法器交锋，地面塌陷出很深的裂缝，有一位女修看到了坑洞内的我们。她说服其他修士，将我们从坑洞中救了上来，不惜损耗灵力设下强大的防护法阵，免得妖魔将我们再次掳走。”
“那女修是谁？你们就是被她带到封印之外的么？”
“我不知道那女修的名字，听说是受伤死了。她那时身怀有孕，主要是负责救护伤员，以及照顾我们这些魔奴。如果不是她，我们中那些顽劣的怕是早就被修士斩杀殆尽了。”
那女修，不会就是苏晚云吧。一般狗血设定都这样，安亦真没再纠结这个。而是直接问重点：“妖魔之中有没有叫异形魔怪的？或者与你见过的那些妖魔明显不同的？全身上下或许并没有哪里像人？”
“没有，反正我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问异形魔怪？难道你的父母就是被那个妖怪杀死的？”庄子墨反问。
安亦真顺嘴忽悠道：“我的生身父母的确死于二十年前与妖魔的大战。他们最近时常托梦给我，提起了异形魔怪。我猜那一定是什么厉害的妖魔，唯恐这一次再去封印魔山的时候遇到，所以提前打听一二。典籍之中有记载名字的妖魔，也多有如何克制的办法，那些陌生的没有记载的妖魔，若是遇到了，该怎么应对呢？”
庄子墨故作担忧道：“师妹莫非是想去封魔？”
“当然了。难道你不想去么？”
阴暗的念头再一次升腾起来，这小师妹根本不用哄骗，自己就想去极北之地送死呢。这可怪不得他，他要不要送她一程？
“想啊，如果掌门大人允许，在下也想去参加中洲大会的选拔。若是能入选封魔的精英，自然要去斩妖除魔。”庄子墨嘴上这样说的正气凛然，心中却想，他才不要再踏入封印之内，顶多是跟着混到极北之地的边缘，亲眼看看艾敬之重视的那些人死在妖魔手里，那多有意思。
至于异形魔怪，他倒不是骗安亦真，是真没听说过。事实上，除了常见的妖魔喽啰，他都没有见过魔山上来的更厉害的妖魔。修真者的精英用灵气和术法想要杀伤妖魔喽啰轻而易举，能让那些精英们死伤的，只可能是魔山上下来的妖魔精英和妖魔的首领。
但是这些潜在的未知的危险，他才不会告诉安亦真。艾敬之也似乎不感兴趣，偶尔问起，他都以年幼记不清来推脱，从没有说这么多。也许只讲这些，恰好能引发安亦真的好奇，更加坚定她想去极北之地的念头吧。
看直播的龙国观众们，各种弹幕刷屏：
[担心啊，庄子墨似乎仍有隐瞒，他的表情没有一点温度，好冷酷，不会是故意编了什么骗人吧。]
[感觉他彻底黑化了。]
[反正安女神肯定是要去极北之地的，庄子墨说的这些信息听着不太像现编的。]
[不是现编的，也可能是提前编好的吧。按照身份设定，他被带回仙府的时候也才四五岁，那么小能记住什么？还讲的有模有样引经据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