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事情明了了。”
血紫光落时,周南像被抽取了筋骨一般,整个人瘫软倒地。
当他醒来时已过了三日,白无常说他差点就死在紫火堂上。
他笑了笑,干裂的嘴唇微启,声音沙哑:“死不了。”
“别笑了祖宗,你虽死里逃生,他们还没那么轻易放过你。”
“我知道,给我点水。”
周南口干舌燥,想撑着坐起来,却手一软又瘫回床上。
白无常边给他递了杯水,边说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别乱动,你身上的鬼舞念心还没解开呢……”
周南挣扎坐起身,接过水杯:“我知道啊,不必解了。”
“不是,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这血咒的厉害啊?你以为这百年来为什么阎王不再用它?这鬼舞念心会一直留在你身体里,一旦你对谁动了情……”
白无常嘴皮子不快,说话着急时舌头常打结,此刻他顿了顿,放慢了语速接着道:“一旦你动了情,若是单相思就算了,若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那你们俩都要再受这鬼舞针之苦。”
周南仰头一口气喝完了一杯水,把杯子放在床边后,摸了摸自己被鬼舞针扎过的心口,果然还痛着。
“我没有情投意合的对象。”
白无常操碎了心:“你年纪轻轻的,现在没有,还能一辈子打光棍?”
周南不在乎:“那又如何?”
白无常坚持:“别犯傻了,赶紧去让阎王给你把咒解了。”
周南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隐隐回忆起紫火堂上的事,眼中的暗光晦涩不明。
“不去。阎王要能给我解咒,在堂上就给我解了。”
他自然明白,阎王虽表面向着他,心中对他也多少也有忌惮,只是以前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此次虽是众鬼王嫁祸于他,阎王也未必一无所知,顺势牵制他罢。他若今后想继续在地府做买卖,这个咒便算是代价。
有把柄在阎王手上,阎王才会放心。
白无常作为冥帅,也知道阎王的这一层顾虑,但周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面对这个从小在冥界长大的孩子,他总有些护犊子。
“那你就一直这么带着这血咒?”
“那怎么了?这样一来多清静,你们那些冥官冥将不来找我麻烦,我又能安心发大财了,多好。”
“你说你这是何必,哪有人傻到往自己身上下毒咒的……”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不就是个鬼舞念心,有什么了不起。”周南说着起身下了床,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八殿那位,怎么样了?”
“哼,你终于想起了啊。”白无常翻了个白眼,不满周南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我还以为你心大到连谁想害你都不记得了。”
“别卖关子。”
“阎王罚他禁足,七年不许出殿。”
自从那一次之后,周南在冥界的地位大大提高,那些鬼王也不再敢明着与他作对。
也是那一次之后,阎王对他更加刮目相看,与他拜了把子,开始软磨硬泡游说他加入地府当差。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在地府站稳脚跟。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躲得了阳间那些不死心的仙门频频对他的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