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教授抛出橄榄枝,只要周子清愿意来国防大学,那么他将亲自教导,相当于“关门弟子”的那种。
周子清在看完信后,先是解释了郑教授提出的几个问题,而后以自己身体不好婉拒了去首都备考,紧接着表示他对国防大学很有好感,若有机会一定会去看看。
郑教授收到回信,扼腕叹息,好好的人才怎么就身体不好呢,他还想等人来了搞好关系忽悠到国防大学。
他将一心的烦闷说给陈教授,陈教授摘了做实验的手套,瞥他一眼,“你跟他说国防大学有军事训练,可以强身健体。”
郑教授想了想摇头,“我感觉说了他可能更不想来。”
他将信上周子清解释问题的内容拿给陈教授看,“你拿着这个再去做一遍实验反应,这人不得了。”
陈教授看了看表情严肃,“能有这么大的知识储备量,下乡当知青太可惜了。”
“我们前十年还不是睡牛棚……”
提起这个,两人都不再说话。
那十年灾难不仅是让国家实力停滞落后二十年,也是他们这些老一辈科研人员心中无法言说的痛。
……
转眼高考就到了,周子清跟其他知青坐着牛车去县城参加考试,车上的知青们都紧张得不得了,不是在看书就是嘴里念叨着数学公式,唯有周子清安安稳稳地坐着,一点都不慌。
进了考场,考生的年龄层次丰富,有十几岁的也有二十几岁,甚至还有三十多岁的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大同小异,都是忐忑与兴奋交织。
发下试卷,周子清认真答完时间才过一半,提交交了卷,周子清出了学校,往邮局寄了封信。
这段时间他跟国防大学的郑教授一直有联系,郑教授说已经将实验复盘了几次,就等他本人来首都开一场研讨会然后立项目。
而周子清在郑教授不耐其凡的劝说下,打算将第一志愿填报成国防大学。
这次寄信就是为了告诉郑教授他要填报国防大学,顺便说一声自己又有了新成果,打算到了首都先让郑教授看,信的最后补了一句不要回信,他这里不方便。
等周子清从邮局回到学校,正好考试结束,铃声一响监考老师开始收卷,学生们很多自觉答得不好,一出教室忍不住哭了出来。
周子清等村里的知青都出来,坐上牛车回村,一路上,几个女知青隐隐发出啜泣,几个男知青也红着眼。
考完填报志愿,之后就是等通知书,等待的时间里周子清明显感觉大队长控制了知青们的行动范围。
首先是不再给知青们开去县城的介绍信,其次周子清再没收到过首都的来信,也不知是不是郑教授听自己的话没再回信。
至于原主父母每月要钱要粮的信,估计也被大队长扣下了。
周子清旁敲侧击了跟家里联系频繁的知青,同样也没再收到过家里回信。
周子清知道大队长一家在打什么算盘,他一点也不紧张,每天仍旧窝在屋里写东西,有有意识的锻炼身体。
在他养护下,身上渐渐有了肉,两颊丰满起来,不再凹陷如骷髅那般吓人。
如今的他满打满算还不到十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常去黑市买肉买大骨头,个子也比以前高了。
一周后的中午,一直在大队长家门口晃的小孩子看到大队长骑着自行车出了村,赶忙跑去告诉了周子清。
周子清给了对方三颗糖做为封口费,打开抽屉看着自己跟郑教授来往的信件,缓缓勾出一个看好戏的笑。
两个钟头后,大队长骑着骑行车虎虎生风从县里回来,包里拿着几张大学通知书。
一回到家他就关上大门,叫儿子进屋。
曹春生锁上屋门,小声对曹有财道:“拿回来了吗?”
曹有财下巴一抬,得意地从斜挎包里拿出四张通知书。
曹春生一看才有四张,有些不屑,“村里二十几个知青去考,怎么才考上四个?”
他不满地嘟囔着,“我能选的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