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过的极快,转眼又过了十来日,这十来日里,清仪可谓是半日不得闲,竭尽全力地栽培了水行如几人。就凭她所誊写的武功册子,足可以打造数个武楚高手。所谓术业有专攻,清仪不求他们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只要求他们将自身的特长尽数发挥。只十来日,水行如就能将一套鞭法使的行云流水般流畅,再加上他自身的努力和洗髓丹的作用,一鞭下去就能将青石板劈开。更厉害的是即使是一张翩飞的叶子也能让他一鞭劈裂。而秋临杨青衫儒雅,脸上浅笑中带着自信,这药师果真不是普通人,竟能再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他领悟到自己优势,更能根据他的优势教了他这么一套暗器手法,出手果真是出人不意。再看其他人,尹孤云一招一势都有了样子;游弛日听从清仪的建议,改剑为刀,挥的也是虎虎生威,不容小觑;饮横江一双肉掌似有劈石裂土之威。最奇特的怕是计征鸿,清仪曾说剑于他太过急进,此刻见他所使的兵器,当真是让其他人大为惊讶。
计征鸿平日里有闲情时还会吹吹笛子,没想到清仪竟给了他一套曲谱,更是将他的笛子加以改造,一支笛子淬以特制药水浸泡三日,又加以文火淬炼,竟成就了一支竹笛竟能与刀剑抗衡。再加上清仪给他的曲谱,一看之下更是讶异的很。再加上清仪那看似无心的话语更再他心里投下了不轻的石子。
“这世间,不是只有刀剑兵刃才能杀人。有一种杀人的方法叫‘音杀’,以音杀人!就如少楚有‘狮子吼’一样。曾经有人把这套曲子叫做‘天魔八音’,但于我来说,这更可以说是‘天籁八音’。我知你懂音律,这套曲谱给你也不算委屈。”清仪眼中波澜不惊。
计征鸿的眼中有着极度的惊讶,“天魔八音”这难道就是百年前曾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的“天魔八音”吗?
“你勿须讶异,江湖往事或多或少都是夸大的,我机缘巧合之下拿到这曲谱,只知道它不简单,但绝没有传闻中那样令人心寒。个中滋味,只待你自己细细品位了。”清仪说的风轻云淡,“我尽心教你们,不求你们回报以我,只愿你等切勿让利欲蒙了眼,我即能给你们这些,自然也有能力拿回一切。”
这几人心中对清仪都是有感激的,只是清仪只是一介女流,故即使有感激,他们也不会说什么。这日,却见清仪与水行如独处,只见清仪拿出一个小瓷瓶交于水行如,淡淡道:“这便是‘阎王笑’的解药,分时日服用,半月后你体内的毒便可以解了。”
水行如在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很是奇怪,既然如此,单日又何必……
清仪看出他的不解,背对着他,平和道:“我教你武功,让你成为高手,只希望你能记住单日所发的誓言,就当是对我的回报。毒虽可控制你一时,但随着你武功造诣的提高,心里定会有不平衡。再加上这几日我观你行为举止,对你的心性也多少知道些,你少时受人欺凌,心中总有不平和愤慨,今日我给你自强的能力,只希望你懂得知恩图报,不为我!
水行如眉头紧皱,手上紧拽着那药瓶,看着清仪窈窕的背影,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颇有些难以理解。她的尽心谁都看的到,那日的誓言他记得清楚,只是,这又为什么呢?她的能耐强过所有人,何必……
“也当我求你,水行如,莫要违了自己的誓言?”清仪渐渐走开,只留下这轻轻的一句,话语中听不出什么波动,却让水行如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似乎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了。
慕千痕最近几日里忙的紧,药庐那边教由清仪管理后他也不再过问,而这几日,总有些风吹草动,他与容砚修都有些忙碌。此刻他正靠在椅子上假寐,便闻到一股诱人的鸡汤味,睁眼一看,却是清仪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听下人说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好,我特地让人炖了鸡汤来,趁热喝了吧!”清仪笑着道。
看到清仪,慕千痕心里暖了暖,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叹气道:“这几日忙了点,冷落你了。”
清仪顺势靠在他怀里,说道:“冷落我倒没什么,只是你自己注意些,最近又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的烦心?”
慕千痕先是在清仪发间落下一吻,道:“这些日子里,原本归附于凌烟阁的门派都有些动荡,不是门派内部出了问题就是和其他门派有了矛盾,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搞鬼。”
“哦?”清仪道:“有什么线索没有?”
慕千痕摇摇头:“若有线索我也不会这么烦了。这背后人掩藏的极为隐秘,我怀疑他是凌烟阁内部的人。”
“怎么说?”
“这些门派本已归附凌烟阁,但最近阁中或多或少都出现一些反对意见,各派掌门的立场也开始模糊不定。我早知各堂对我不怎么心服,想来这次他们一定有更大计划。”
“各堂堂主的动静呢?”
“我让容砚修监视着,却是不平常的安静。”
清仪心中想了想,看来真的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她看了看慕千痕,有些担忧,虽然慕千痕的实力不弱,但如果一旦发生动乱,凌烟阁将元气大伤,就算千痕最后做稳了位置,凌烟阁在短期内也没有实力让天下臣服。慕千痕十年未入江湖,也各门派的交情不深,这要是其他门派的人也站到了另一边,千痕这怕是困难的很啊!“你身边现在就一个容砚修吗?”清仪问道。
说到这,慕千痕也是无奈,培养得力手下不是那么容易的。他虽有“暗”,但是若真要动乱起来,这实力还是有些悬殊的,更何况,“暗”可是他花了极大的心血训练出来的,用于暗杀,收集情报还行,真到对起大部队来,还欠缺些。“那些人毕竟还无法独当一面啊!”他叹息道。
“也不尽然。”清仪胸有成竹道:“秋临杨心思缜密,动起脑子来不容小觑,以往不受重用有极大部分是没遇上对的主人,再来那时他的功夫太弱。但现在他可不简单,武功虽不能说突飞猛进,但自保还是可以的。水行如此人性格上虽冲动了些,但武功已经不错,至于饮横江,游驰日,也可以用了。你算对他们有知遇之恩,此刻,也该是用他们的时候了。”
“这么快?”慕千痕有些怀疑,毕竟这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一个人变的再快也没有这么快吧。但看清仪神情,却是肯定的很。
“人只有经过磨砺了才能进步,他们就算在后院里练的再勤,不用在实际上还是没用的。武功可以照常练,用还是要用的。至于计征鸿,此人适合守,你便让他守在阁中就是,以防意外;而尹孤云,他毕竟还小,可以到其他人手下历练,但要独当一面还嫌早了些。”清仪说道。
“听你这么说,我倒一定要试试他们了。”慕千痕被清仪说的提起兴趣来,心里蠢蠢欲动。
“至于其他的。”清仪顿了顿,“哪堂靠的住哪堂靠不住,你心里定是有数的。而那江月鸿,我倒觉得不要管他,他不一定会站在你这边,但我知道他一定不会站到那一边的。”
“清仪,你若肯帮我,我做起事来定能事半功倍啊!”慕千痕笑着道。
“我这不是在帮你吗?”清仪眼中闪着皎洁的光,捧起鸡汤道:“现在你还是乖乖地喝汤吧!”
慕千痕愉悦笑着,看着清仪的眼里,带着温柔和爱意。而听了清仪的建议后,他当下起用了水行如几人,这让容砚修身上的担子一下子轻了许多。
几天后夜里,清仪刚梳洗完毕,正要就寝。慕千痕这几天都睡在书房里,所以这院子也变的有些冷清。云幽早就睡去了,而自从和慕千痕冰释前嫌后,原本的守卫也都撤了去。烛光突然摇曳了一下,清仪心里一惊,待回转身来,就看见一个一身白袍的人立在她房里。“你是谁,好大的胆子。”清仪心中虽有了底,却还是故意冷冷喝道。
“药师如此健忘吗?”白袍人用改变后的声音道。
清仪散着长发,妆容早就洗去,只穿着白色里衣,她也不忙着穿好衣裳,镇定道:“又是你这连脸都不敢露的人,你深夜闯到我房里要做什么?”
“在下深夜到访,只想请药师移步。”
“你不怕我再打你一掌吗?”
白袍人无动于衷,只做了一个请势。
清仪一掀桌布,顿时桌上的东西散落在地,趁白袍人愕然的样子,她又是将床上的纱帐一扯,最后道:“你还不动手吗?”
白袍人眼中带着疑惑,但见清仪并没有动手的样子,也不在说话,伸手点在她“黑甜穴”上,伸手抱住软倒的清仪,破门踏着月色而去。心中虽对清仪的行为生疑,但却还是不愿错过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