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好像又一下子回到了最让我贪恋的状态。
?每天清晨起来,我都会去到我师父的房间,听他讲经,阐述道门的各种典籍。
?这是早课,我多少年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人在真武祠,便一定不会落下早课。
?听老道士讲经是一种享受,哪怕如今我站在准天官领域,那些道门经文对我的修行已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听老道士讲经,总能寻到一种心境上的平和。
?然后一整天的时间,我都会忙着各种真武祠里的琐事。
?扫院子、洗衣服、一头扎在厨房里倒腾吃食,或干脆陪着小稚和斑斓下山去玩耍,日子过的充实又安宁。
?或许唯一的闹剧便是陪着两个丫头下山时,她们身边总是会出现一些狂蜂浪蝶,这二人好像约定好了似得,张口便说留联系方式得去询问她们的父亲同不同意,有些胆大的男娃子竟真的问她们父亲在哪里,二人齐刷刷的指向我。
?那些男娃子一看我生着一张年轻的面孔,撑死了二十出头的样子,顿时大受震撼,却也不来询问了,只不过临走时看我和她们二人的眼神很怪,像是在看一个变态。
?我捕捉他们溢散出的精气神,得到的信息是,那些男娃子离开时心中都在吐槽“玩的真花”,明显是想歪了。
?接连被她们捉弄了几次,我怒不可遏,回了真武祠就准备收拾二人,二人竟还敢使唤神通,被我翻手镇压,拎到屋子里一通好打,一如小时候犯了错一样收拾他们,二人至此才终于收敛了一些。
?只能说,我闭关十三年,两个好好的女娃子都被老白几个混账给带歪了。
?不知不觉间,年关将至。
?我心绪复杂,犹记得上一次在真武祠过年时的情景,离开真武祠,去陪无双说了会儿话,又去看了引娣婶子两口子的坟墓,哪怕明知他们已经离开阴司,早已转世投胎,仍旧在坟前为了他们烧了一些纸。
?两口子的墓葬位置是与李老头埋在一起的,就在真武祠后山的鹅屁穴那里,我在那里驻足良久,最终离开,又在老白的引导下去了二人转世投胎的人家,见他们正在牙牙学语,忽的生出物是人非的感受来,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过年那一天,真武祠里罕见的热闹,鹞子哥从山下买来了无数烟花,斑斓与小稚二人在院子里尽情的笑闹,老白一大把岁数,臭不要脸的加入进去,竟然和两个女娃子玩的不亦乐乎,在他身上倒是应了那句话,男人至死是少年。
?我和茳姚坐在山门前,她倚在我肩膀上,静静的看着漫天烟花,一如多年前一般。
?只是,心境终究不同了。
?我看着漫天短暂易逝的烟花,心里在轻轻叹息着。
?这,大抵是最后的宁静了。
?如此时光,以后不知还会不会有。
?彼时,这真武祠里……还会剩下几个人?
?我多年平静的心绪掀起了一丝波澜,心中燃起斗志。
?人生或许短暂易逝,如那天上的烟花,绚烂过后归于平静,但我仍旧要用这双手,将这一切定格成永恒。
?真武祠,一个不能少。
?除非,我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