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辉望了眼李明珠的背影,登时又欣赏了几分。
那小路藏得实在是隐蔽,一般只有当地人才会知道,外来的人鲜少能找到这条路。
但李明珠就注意到了。
曾辉不得不佩服这个年轻人,有想法,胆子大,口才好,敢做,只可惜命运待她太不公平。
她如果生在一个好一点的家庭里,曾辉难以估计这个人可以达到什么可怕的程度。
晚上,李明珠在杨支书家里吃了顿晚饭,并且把她的另一套合作项目拿了出来和杨支书商量。
“规划生产种植基地和修路都是长远的打算,不过我们这一行就是得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你看,在这里,我们可以把龙襄村发展为这条跨南北产业链的中心点,在这里建立一个药材市场,从东南亚到岭南的所有药材都会从这里过,我们把商铺建在这里,发展成为一个独立的中药贸易交流市场。”
杨支书道,“前几年的资金怎么办?”
“政府扶持。”李明珠说出重点,“这个项目只要得到政府的支持就行,我们只需要把党参盈利的资金拿来做启动资金,一旦产业链建成,之后只需要坐着收钱,它能自己带动市场里的药材流转。假设对外贸易成功,这里将会成为国内最大的中药流通市场。”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以后中药的定价高低,就是我们说了算。”
曾辉在一旁动了下,他无论听到多少次这个项目,都唏嘘不已。
这简直像一只巨大的手宏观把控全国药材定价,万一叫这个年轻人成功了,今后的定价和市场将会被她牢牢握在手里。
她现在仿佛一只潜伏在黑暗里,蓄势待发的操盘手,在国内药材发展还不怎么完善的时候,计研心算的制定游戏规则,编制了一张巨大的网,操纵药材市场未来十年的走向。
杨支书半晌感慨道,“这真是一个十分大胆的计划。”
李明珠十分贴心的补充,“人有多大胆,地才有多大产。”
李明珠说完,等杨支书缓了一会儿,她才继续分析项目细节。
她讲了大半个晚上,险些把嘴皮子磨破,喝完一整瓶矿泉水,直到凌晨的时候,杨支书才松了口。
“经济局那边批的下来,我们就搞!要不然一年一年的看着这些重要烂掉,没钱又亏本,我心里也痛啊……”
李明珠心道:得,又绕回来了。
她不动声色道,“经济局那边交给我和曾叔,你就放心在这里把养殖基地给规划起来。”
杨支书点头。
李明珠看了眼时间,和曾辉打了个眼色,二人在天亮之前离开龙襄村。
他们马不停蹄的回到恒良区,囫囵吞枣的吃了顿早饭,嘴巴还没擦干净,立刻就按照约定时间和王理事碰面。
李明珠像个忙的停不下来的陀螺,这段时间全在龙襄村和恒良区上上下下打转蹦跶,蹦哒的次数多了,都在合作社混了个眼熟,合作社里的人看到李明珠还会打个招呼。
十二月上半月,她跑断了腿,这事儿终于见了一点起色,合作社的王理事给她盖了个戳,总算同意了她不着边际的想法。
李明珠拿到这个戳时,一向淡定的她都不淡定了一会儿。
看到盖章证书的第一眼,曾辉下巴都惊掉了两层。
他十分感慨,显然是万万没想到合作社真的能把李明珠这个天马行空的项目给通过了。
曾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总算批过了,现在只要搞定经济发展局,拨款下来修路,后续一切就都能跟上。”
李明珠道,“不急,我要回h市一躺。”
曾辉点头:“也是,几个月没回去了,小云前几天还打电话说想我。”
李明珠背上包,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灰扑扑,看着像个要饭的。
她无奈道,“还得去换套衣服。”
李明珠在山沟沟里奔波了几个月,浑身上下都脏的不能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