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这一觉睡得很安稳,甚至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似乎变了身份,云泽只是一个侯府可怜的小公子,钟行却仍旧是王爷,权势滔天,在明都说一不二,契朝所有人都畏惧钟行。
因为太过真实,就像真的发生过一般,云泽醒来后仍旧有几分梦中的感觉。
钟行依旧在熟睡中。
深深看着钟行的面孔,云泽蓦然有点很难过的感觉。
如果两人的立场是一致的就好了——就像在梦里一般,两人并没有站在对立面,不是仇人,而是……
云泽又很轻很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心里却很鲜明的涌现出哀愁。
最后云泽终于选择妥协,他轻轻的凑上去,在钟行的唇角很轻很轻的吻了一下。
钟行没有苏醒。
或许做其他的事情也不会发现。
云泽又在钟行额头上亲了一下。
外面下雪了,细细碎碎的雪花覆盖了所有树梢,瑞雪兆丰,云泽觉得明年应该是一个丰收年。
次日朝堂之上,大臣们又将选妃立后之事提了出来。
一群大臣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国不可无嗣”“早日立后”“开枝散叶”,云泽听得头都大了。
他忍不住向钟行的方向看了一下。
钟行气定神闲的站着,只对云泽抬眸一笑,并没有说任何话语。
一些巴结钟行的官员赶紧道:“臣认为凝华郡主端庄贤淑,听闻郡主尚未定亲,应是立后的最佳人选。”
凝华郡主是寥州贵女,姓钟,与钟行有着浓厚的血缘关系。
钟行回身看了他一眼:“凝华已经定了婚事。”
这名官员并未听说过,他愣了一下:“这——不知郡主何时定亲,臣尚未听说过。”
“今日回去,孤便给她定一门婚事,”钟行冷笑,“怎么?刘大人还要多问?”
这名官员就算再傻也看出了钟行的心情并不愉悦,他赶紧道:“不敢不敢。”
钟行转身看向了云泽:“陛下有何看法?”
云泽心道昨天咱俩说得好好的,你怎么又在大臣面前问一遍。
犹豫了一下,云泽道:“目前当以国事为重——”
未等云泽说完,一名大臣便道:“陛下的家事便是国事。”
“眼下国库空虚百姓贫苦,朕不想将精力放在后宫,”云泽加重了语气,“先帝沉溺于后宫美色之中,以至于叛军攻城作乱,朝廷上还有许多事务未处理,立后之事以后再提。”
钟行看向了丞相:“听闻丞相有一名美貌的女儿迟迟未出嫁,莫不是要送入后宫?所以你才急着催陛下立后?”
丞相被钟行问得面容尴尬:“并无此事。”
钟行冷笑着道:“以后谁再提立后之事,先去寥王府和孤商议一番,再来问陛下的意见。”
这些大臣不仅仅听命于云泽,也会被钟行所支配。云泽是君,地位尊崇,大臣不得不听命于君,钟行手中有兵权,他们受钟行的威胁更多。
下朝之后丞相留了下来,他与云泽商议过一些政事后,犹豫片刻道:“陛下,寥王独断专行把持朝政,记您需要提防他一些。以后就怕他让您娶寥州女子为后,一旦如此,肯定会出现外戚专权的问题。”
云泽点了点头:“朕知道。”
丞相道:“陛下今晚有空?若有空请来老臣府上,老臣家中一片梅花都开了,想请陛下欣赏欣赏。”
“好。”云泽不疑有他,“朕为太子的时候,便常常去丞相府上,最近实在忙碌,有一两年没有去过了。”
丞相微微一笑:“陛下日夜辛劳,老臣也很心疼陛下的身体。”
傍晚的时候云泽带着当归等人一起出宫了。
天寒地冻,一出来云泽便觉得浑身冰冷,当归将披风给云泽系好:“今年天寒,陛下切莫得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