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行修长指节敲了敲桌面:“有意记思。”
“殿下,您要当心一心,万一他现在蛰伏着养精蓄锐,就等爪牙齐全后咬您一口,那您以后该怎么做?”许敬也看出来了,这个小皇帝并不是真的没有脑子,也不是贪生怕死躲在母亲后面的奶娃娃,虽然看起来羸弱,小皇帝却有他自己的想法,“为了避免以后发生什么祸患,最好早早除去他。”
“孤自有分寸。”钟行现在心情很好,就像饥饿已久的猛兽终于看到了喜爱的猎物。
并不是随便出现什么东西都会让钟行兴奋并猎来充饥,他只要喜欢的,感兴趣的。
钟行站了起来:“先恐吓一下,试试他的胆量。”
云泽并不经得住吓。
云泽的胆子其实不算很大。
夜里突然做梦梦见了他的兄长云洋和父皇云常远。两人都死得很惨,且两人生前与云泽的关系都算不得很好。
苏醒的时候云泽一身冷汗,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云常远死的时候血淋淋的面孔。
宫里太安静了,而且它真的是很大,夜晚寂静无人的宫室就像一个很大的墓穴。
云泽突然想起来宫里每一个角落都可能有冤死的人,会有无数冤魂在此,叛军进宫的那天,他们杀了皇帝,杀了很多太监,逼得一些宫女跳进了井里。只要想起那天的场景,云泽的身体便忍不住颤抖。
远处却传来陌生的脚步声,云泽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了被子里,昏暗中他连呼吸都微微屏起来,压根不想看这个时候过来的人是谁。
一只修长的手挑开了床帐,云泽面容苍白:“当归?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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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这里。”略有些陌生的声音入了云泽的耳里,“这座宫室里所有的太监都被调走了。”
云泽认出了钟行,他往后退了退:“寥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明都防卫由孤的手下掌控,孤出入哪里都易如反掌。”钟行饶有兴致的看着瑟瑟发抖的云泽,“做噩梦被吓醒了?”
云泽抱住了自己的被子:“并没有这种事情,朕怎么可能被噩梦吓醒?钟行,你私闯皇帝寝宫是大罪,朕要问罪——”
“哦?”钟行声音含笑,“陛下想怎么问罪?杀了我么?那日孤便告诉你,今晚孤来宫里陪你入睡,你忘了?”
云泽沉默片刻,他往床榻内侧靠了靠,给钟行让出一些位置来。
钟行见他这么乖顺,反倒有些微妙的负罪感。
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情,欺负了这个可怜的小少年似的。
“睡这么远,怕孤碰你?”
云泽不情愿的靠近了钟行,钟行身上的气息是很沉稳成熟的龙涎香,靠近之后便被钟行身上的气息所笼罩。
云泽在他面前显得太苍白也太精致纤弱,完全没有什么攻击性,就像很漂亮很脆弱的玉石。
钟行发现云泽是越看越好看,乍看之下十分惊艳,细细看来更为勾人。
“陛下是石头做的?”钟行记似笑非笑,“你不主动,是想孤动手?孤亲自来做的话,陛下吃的苦头只会更多。”
云泽愣住了。
主动倒是可以主动的,可是——云泽压根不会啊。
从小到大王太后就把大皇子云洋当成云泽的反面教材,云洋风流成性,身边总是一群一群的男宠等着宠爱,云泽长这么大了,还没有碰过一个人。
上次完全被钟行逼迫,云泽并不知道该怎么和钟行亲近。
钟行拍了拍云泽的脸:“没有和人温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