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懿闻言,凤眼微眯。
她就这般端详了李羡鱼一阵,倏然轻笑出声。
“怎么个高兴法,说来让我听听?”
李羡鱼答不上来。
她往后缩了缩身子:“那是我与临渊的事,不能说与皇姐听。”
她说完,又怕宁懿再追问下去,便从靠背椅上站起身来。心虚地福身便走。
“时辰不早,我先回去了。”
宁懿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并不起身。
直至李羡鱼的身影消失在金雀屏风后,这才徐徐垂手,抚着怀中的雪貂柔顺的皮毛,低笑出声。
“小兔子可真有意思。”
同时,凤仪殿外,东宫舆轿落地。
年轻的储君着一身月白色银纹锦袍,戴沉香玉冠,徐徐自轿上而下。
略一抬目,却见身着红裙的少女匆匆自玉阶上而下,雪腮微红,神色慌乱。
他的视线微顿。
“小九?”
李羡鱼离得稍远,并未听见他的语声,仍旧是提着裙裾,顺着来时的方向匆匆而去。
身旁的长随便道:“殿下,可需属下前去拦下九公主?”
“不必了,小九怕生,别吓到她。”
李宴温声,收回视线,顺玉阶而上。
殿前守着的执霜上前行礼:“奴婢叩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李宴问她:“皇妹可在殿内?”
执霜迟疑:“公主大抵是在歇息,请您容奴婢先去通禀一声。”
她说罢,见太子颔首,便立即福身,往殿内疾步而去。
稍顷,她重新打帘出来,小心翼翼道:“殿下,公主正在喂她的雪貂。”
执霜已转述得极为婉转。
毕竟方才她进殿通禀的时候,公主可是连头也未抬。仿佛这位嫡亲皇兄的到访,还不如喂怀中的雪貂吃食更为重要。
长随们也是眼观鼻,鼻观心,皆不作声。
他们跟随在东宫身侧多年,早知东宫与嫡公主虽是一母所出,却一温和雅正,一张扬恣意。性格迴异,不合倒也是常事。
李宴亦只是淡淡垂眼:“引路吧。”
执霜唯有称是。
李宴将长随留在殿外,独自入内。
红帐深处,嫡公主宁懿依旧倚在贵妃榻上,神色慵然,并未更衣,只随意披了件银狐毛的斗篷掩住松敞的外裳。
见李宴前来,她亦并无多大反应,只是仍旧从金盘内捻起块生羊肉,去喂那雪貂。
李宴走近,先闻见带血羊肉的膻腥,继而便是那似麝香而非麝香的味道。
“宁懿。”
李宴抬手轻摁了摁眉心:“在宫中不要太过荒唐。”
宁懿却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