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您……”
见墨竹瞧见这般的自己,眼眶瞬间红得厉害,言语亦是语无伦次,林鸾勉强自己安抚地对她笑了笑。
一开口,林鸾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然变得这般沙哑。
她有些绵软疲乏地对墨竹道:“我要沐浴,去备水罢。”
瞧出林鸾的疲惫不堪来,墨竹忙垂首,按捺住眼眶的酸涩与泪意,颔首道:“是,奴婢这便去备水。”
墨竹匆匆走出房间,一时之间,房中唯余林鸾一人。
仿佛骤然被抽去了所有的气力,林鸾坐于窗畔软榻上,双手环膝,慢慢地抱住自己,沁凉的泪珠簌簌而落,不过片刻,便打湿了膝上的衣料。
……
微烫的热水,于并不宽阔的内间中氤氲蒸腾,化作朦胧模糊的水雾。
浴桶中,林鸾以双手环住自己白皙光洁的身体,乌色的羽睫低垂着,轻颤着,不晓得是在思量什么,又好似是在做什么难以决断的决定。
而此时此刻,如平日一般,安静地守在外面的墨竹,心中的担忧与惊惧,却好似掀起巨浪的波涛一般,久久难以平复。
她不曾料到那贼人竟这般肆意妄为,心中愤恨忧虑的同时,又是惊怕不已。
虽然方才姑娘不曾谈及那贼人究竟是谁,但,能在寺中有这般多的皇城权贵,还如此猖狂行事的人,应是何等贵重的身份,自是不言而喻。
思及此处,墨竹便忍不住又眼眶发酸。自家姑娘前十五年的人生有多命途多舛,她这个自幼陪伴在身侧的女使是再清楚不过的,上苍何其冷酷无情,明明好不容易姑娘有了一桩好婚事,眼瞧着日子便要好过起来,如今却又……
墨竹红着眼眶,正于心中这般心绪复杂地默默思索着,却忽听内间的房门,被轻轻地推开。
收敛好悲怆的思绪,墨竹忙抬首望去,只见林鸾只着一身略显单薄的茜色中衣,眉目之间稍有疲惫与憔悴地对她道:“墨竹,为我梳妆罢。”
闻言,微顿了一下,墨竹方才应道:“是。”
梳妆台前,墨竹望了望铜镜之中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林鸾,踌躇许久,这才有些犹豫地开口,轻声问道:“姑娘过会儿是要出去?”
听到墨竹这般问,林鸾抬眸,瞧了一眼面前的铜镜中,自己已然被墨竹的巧手遮掩得并无太大异常的唇瓣,方才颔首,神色平静地轻声道:“嗯。”
墨竹不晓得时辰已然这般晚了,自家姑娘缘何还要出去,又是要去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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