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莺看了她?一眼,说着替她?盛了一碗粥:“娘娘如今毕竟是?双身子,还是?要?多多注意些才是?,您才喝过药,这样对胃不好。”
祝蘅枝将筷子重重地放在桌案上,一把将秋莺手里的碗盏打翻在地。
秋莺与时春慌忙跪了下来。
“撤下去。”祝蘅枝音调冷冷。
秋莺与时春面面相觑,还是?喏喏连声,将东西收拾好便出去了。
祝蘅枝就木然地坐在矮凳上,一言未发,屋内仿佛被笼上了浓重的阴云。
其实祝蘅枝近来在时春和秋莺面前情绪已经很稳定了,被秦阙“软禁”后,也没怎么发过脾气,今天是?第一次。
无他,装得。
秦阙不是?自?觉任务完成了,不回来吗?那她?就让秦阙不得不回来。
或许在他心中?,祝蘅枝不重要?,但她?腹中?毕竟有秦阙的孩子。
她?从妆奁中?取出了帷帽,带在头上,以免吸入过多的烟。
取帷帽的时候,眼睛一瞥,便看见了小匣子里那个?小小的银质的长命锁,上面系着纤细的红色的绳子。
祝蘅枝眸光一滞,探出手来将那枚长命锁紧紧握在手中?。
整座东宫,除了时春与这块长命锁,没有什么是?值得她?留恋的。
而后端起了烛台上点着的蜡烛,颇是?嘲讽的一笑,手一扬,便将那根蜡烛丢到了自?己的床幔上。
床幔是?秦阙在她?有孕后换上的,是?很鲜妍的红色,秦阙说她?有身孕是?天大的喜事,这匹红色的苏缎是?宫里赏的,不好不用。
但她?一直都觉得刺眼,也曾经与秦阙明确的说过,她?不喜欢这个?颜色。
这个?颜色总能让她?想?到当时在邺州城外的风雪,她?穿着薄薄的嫁衣从晌午等秦阙等到黄昏的那天。
让她?想?起了与秦阙之间诸多的不堪。
其实有时候她?也觉得讽刺,秦阙对她?好的那几日,想?起邺州,是?秦阙的怀抱和那件厚实的狐裘。
如今却只剩下了残破不堪。
但秦阙只是?将她?揽入怀中?,咬着她?的耳朵说:“乖,听话。”
想?到这里,她?便觉得无比的恶心。
上好的绸缎,最是?不经烧,不一会儿便冒出了火苗。
但是?祝蘅枝觉得火势不够大,于是?拿来了自?己搽头发的发油,慢条斯理地倒在床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