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我看?你敢得很!”秦阙又往前走了两步,一直到陈听澜面?前。
黑影将跪在地上?的陈听澜都笼住了,“为何朕的女儿?脖子上?,会有你送的银锁?皇后三年前离开的时候,朕的女儿?似乎还?没有出生?吧?还?是说,皇后出逃一事,也有你的手?笔?”
陈听澜额上?已经沁出了冷汗。
陈听澜这?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该不该承认?
若是认了秦阙的话,那他必然要被治罪,前些日子祝蘅枝来信说是和大燕商贾齐连城签了契约,要将雾绡阁扩展到洛阳来,到时候势必会牵连到祝蘅枝,若是说实话,秦阙便可以拿他来要挟祝蘅枝,两相权衡下,他只能选了第三个说法。
“臣不知?陛下所说的银锁一事。”
秦阙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不知?道?”
“是。”陈听澜抬头。
“不知?道最好。”秦阙从他的眼睛中并没有看?出半点心虚,遂起身。
却仍然是居高临下的样子,说:“西?京洛阳的行宫修缮的差不多了,等下个月迁都到洛阳后,这?洛阳尹一职便交由你兼任,何如?”
陈听澜知?道秦阙这?是在试探他。
祝蘅枝的雾绡阁和齐连城合作的事情,在大燕并不是秘密,秦阙知?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洛阳尹专管洛阳城内一切事务,雾绡阁到时候必然也会在他的管辖之下,秦阙便可借机看?看?他和祝蘅枝之间的关系。
但这?都是后话了。
“臣领旨。”陈听澜双手?撑地,再次叩拜。
迁都到洛阳一事在朝中一直遭到以杨首辅为首的老臣的反对,但陈听澜升任右都御史后按照秦阙的意思将杨让定罪后,便算是折了杨首辅一□□翼。
一月后迁都的时候,朝中竟也无人再提反对意见。
而祝蘅枝按照之前和齐连城的约定从澧州启程前往洛阳的时候,也是一月后。
时春听了祝蘅枝的安排,不禁有些惊讶:“娘子,按照惯例,您不是只在洛阳最多留十日吗?我们到了住客栈便是,您这?架势,看?着倒像是要在洛阳买宅邸安家一般。”
祝蘅枝将手?中的账本合上?,放在手?边打算带走的账本里面?,抬眼看?她:“你说对了,我就是打算在洛阳买宅邸,多留一段时间。”
时春踌躇了下,还?是说:“可是,洛阳毕竟是大燕的西?京陪都,您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昨日和徐州的何掌柜接谈时,听说,燕国的那位,打算迁都到洛阳,您,真得要这?样吗?”
祝蘅枝的反应倒是平淡,“秦阙迁都的事情,我知?道。”
“知?道您还??”时春更为惊讶。
“洛阳西?接长安,是与?西?域诸国来往的重要城邑,洛阳是大燕的都城,也就意味着来洛阳的西?域商人会更多。”祝蘅枝冷静分析,“时春,我们的雾绡阁是凭借织锦出名的,但不能一直将自己困死在织锦这?门生?意里。”
“那您,到了洛阳,岂不是要和燕国那位抬头不见低头见?他要是再借机为难您怎么办?”时春心中还?甚是顾虑。
祝蘅枝只是弯唇对着时春一笑,看?不出半点犹豫,“我方才?的话还?有后半句。”
时春知?道自家的娘子从来便很有自己的打算,但她也见过祝蘅枝当初在燕国的时候被秦阙百般为难的样子,知?道她刚到澧州的那段日子,几乎夜夜不成眠。
所以才?不理解自家娘子为何愿意回到那伤心之地。
“什么?”时春有些讷讷。
“人要学会往前看?,也要学会回旋,做生?意是这?样,对待所有的事情也都是这?样,旁人为难我们不重要,我们不要画地为牢便是。”祝蘅枝说话间已经起身走到了时春跟前,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倘若我在洛阳与?西?域诸国的生?意做起来了,这?楚国的雾绡阁,还?是要靠你来经营。”
时春知?道祝蘅枝这?是心意已决,不论谁来也是劝不住的。
她说得也有道理,若是雾绡阁一直将目光短浅的放在织锦上?,迟早有一天是要被取代的,届时,便无以为生?了。
四年前,她不懂祝蘅枝为何执意要自请和亲去?燕国,四年后的今天,她仿佛有点懂祝蘅枝的意思了。
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祝蘅枝:“那娘子,我们还?等南越王吗?”
当时秦阙离开后不久,乌远苍的下属便来找他,说是族里出了事情,乌远苍便先离开了。
临走前,特意和祝蘅枝说一个月后去?洛阳的时候,他一定亲来相送,顺便派人一路保护祝蘅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