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晏清问出口的一瞬间就已经后悔了。
他问出这个问题，实在不算体面，至少楚凝心里会别扭一下。看楚凝如今的状态，比往常还圆润了一些，便知道他过的不错。
只是他终究是不死心，想要再问一问。
“自然是好的。”楚凝闻言微微一愣，然后立刻露出一个笑容来。他眉目端正清秀，眼神温柔，这样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兄长不必挂怀，还是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这是让他连等的资格都没有了吗？林晏清低头苦笑一声，给自己斟了满满一大杯酒。但是再抬起头来，他的神色便恢复了正常。
“今年的这个年……怕是不好过。”林晏清换了一个话题。
“怎么讲？”楚凝远离权力中心，消息并不灵通。最近与谢珩也没怎么说上话，消息更加闭塞。
“如今皇位最有竞争力的端亲王接连被皇帝打击，宫中又传出来陛下的身体不大好，这两位恐怕都会选择用些不入流的手段。”林晏清说得隐晦，带着些许暗示。“尤其是这两位手上都不干净，陛下其实也是知道的。”
楚凝心中一惊。这意思是……皇帝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他第一直觉是觉得不可能，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似乎又有些合理之处。
如今端亲王接连被打击，燕亲王却几乎没什么事，朝中众人恐怕都以为皇位已经是燕亲王的了。燕亲王会盼着皇帝早点宾天，端亲王恐怕会对燕亲王做点手脚。
“咱们是臣子……只能多加小心。”楚凝也不知道怎么办。他看得清楚，却猜不透皇帝的想法。
楚凝同林晏清一边吃一边说着话，不知不觉天色已晚。难得能出来一次，他觉得甚是舒心，饭都多吃了一些。
谁知吃到末尾，雅间的门突然被敲响。楚凝和林晏清对视一眼，谁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楚凝看了一眼长明，长明扫了一眼屋里，发现没什么不对的东西，这才略微有些警惕地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赫然是一身黑衣的谢珩。
只是谢珩的表情有些奇怪，旁人看不出来，楚凝还是能看出来一点的。谢珩这活脱脱像是被绿了之后理直气壮来抓奸的表情。
楚凝反应过来立刻警觉起来。
“楚楚，时候不早该回家了。”谢珩一进来便大大方方地站在楚凝身边，对着楚凝露出一个温柔笑容来，还装模作样地揽住楚凝的腰。他们平日里并不如此接触，弄得楚凝一愣一愣的。
“这……”楚凝眉头微蹙。
“这位就是林大人吧，久仰久仰。”谢珩扭头望向林晏清的表情可就差多了，语气也不怎么好。
楚凝低头心说你们几乎天天见，有什么好久仰的。
林晏清眉头微蹙，感受到了敌意，但是输人不输阵，他也绝不能示弱。“谢大人，果然是我大梁的青年才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楚凝皱着眉头又望向林晏清，感觉自从谢珩不对劲之后林晏清也被感染了。
“谬赞，谬赞。”谢珩微微一笑，“鄙人不才，只是相对来说年轻一些，能干一些罢了。”
比楚凝还大上三岁的林晏清顿时哽住，同谢珩一比他好像确实不占优势。至于能干……这还不好说。
谢珩露出满意地微笑。
楚凝完全没听明白他们三人之间的交锋，只是觉得三人说话越发的不可理喻。不过还好他的预感还不错，不管说什么，这两个人碰到一起绝对没有好事，他必须把萌芽扼杀。
“谢珩……你说的对，时辰不早，咱们先回家。”楚凝扯了扯谢珩的衣袖，示意他赶紧走。
但是谢小孔雀的屏已经展开来，又怎么会立刻合上，尤其是他平日里根本没机会炫耀。他拉起楚凝的手，疯狂的抖落自己漂亮的尾羽，“我知道楚楚心疼我，怕当值一整日难免疲惫。但是难得碰到林大人，怎么好提前离开？”
楚凝眉头紧锁，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两个人。
“无妨，阿凝已经陪了我小半日，自然该回去了。”林晏清十分“大度”且“善解人意”的说道。
谢珩的脸色黑沉沉的，让楚凝有点害怕。
“楚楚今日还真是空闲呢……”谢珩笑得十分危险。
“回家！回家！”楚凝半推半搡着赶紧把谢珩推出门去。谢珩脸色铁青，咬着后槽牙被楚凝推走。
楚凝回头给了林晏清一个请多担待的尴尬笑容，趁着谢珩还算听话连忙带人离开。
直到马车缓缓行驶起来，楚凝心里才觉得安定下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结果谢珩坐在一旁幽怨地说道：“楚楚都不曾陪我小半日，我这个做夫君的真是地位低下。”
楚凝：？？？那不是你一有空就拉着我酱酱酿酿根本凑不出时间来吗？
楚凝表示自己心好累。可是这样的道理同谢珩也说不清，他就放弃了挣扎。
“好好好，晚上再陪你。”楚凝的语气很是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