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过了数日般久,玥京城中的天幕才徐徐透亮。
许是昨夜酒醉的缘故,李羡鱼今日也睡得格外得久。
直至天光从窗畔挪到她的枕沿,她方朦胧自睡梦里醒转,轻轻睁开眼来。
今朝是个晴日。
冬日里少有的温暖日色从半敞的支摘窗里照落进来,往坐在她榻沿上的少年身侧渡上薄薄一层金晕,光明洞彻处,愈显少年身姿挺拔,容貌清绝。
“临渊?”
李羡鱼轻愣了愣,还以为自己是睡得有些蒙了,便又抬手,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幻影却并未散去,反倒是低低应了声:“公主。”
他素日里低醇的的语声此刻有些沙哑,像是等了她整夜。
李羡鱼愈发茫然。
她趿鞋坐起身来,拿起放在春凳上的斗篷裹住自己,微微仰脸望向他:“临渊,你在等我吗?”
她语声绵软,还带着些久睡初醒时的迷惘:“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临渊蓦地抬眼看向她。
李羡鱼坐在锦榻上,素手拢着件厚实的兔绒斗篷。
领口雪白的风毛漫过她尖巧的下颌,一张羊脂玉似的小脸早已恢复了柔白的本色。潋滟的杏花眸也重新变得清澈明净,纤尘不染。
他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倏然问她:“公主可还记得昨夜里的事?”
李羡鱼羽睫轻扇,像是顺着他的话仔细想了想。
她想起昨夜里,临渊带她去过御膳房,在其中烤了芋头给她吃,离开的时候,还顺走了两壶桂花酿。
然后,他们便回到披香殿里。
她带临渊去了八角亭,在亭内赏月饮酒。
之后——
之后发生了什么,便像是水中月,镜中花。缥缈而朦胧,只余下浅淡的影子。
她努力想了想,记忆却依旧模糊。
于是她轻轻弯眉,选择直接问他:“临渊,你说的是什么事呀?”
一夜未睡的少年抬眼与她对视,乌眸沉沉。
原本想说的话硬生生咽下,几番退让,终是无法容忍,霍然抬手,紧握住她纤细的皓腕。
他的身形欺近,冷香罩落。
李羡鱼绯红了双颊,蚊声询问:“临渊……你,你做什么呀?”
临渊没有立时作答。
他的视线在李羡鱼殷红的唇瓣上停留,眸底晦暗,来势汹汹。
李羡鱼本能地往后躲,双颊愈烫。
就当她以为临渊要咬她的时候。
少年微侧过脸去,语声低哑地提醒她。
“公主说,喜欢臣。”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