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暖光笼罩整座城市,透过车窗洒下斑驳光影,马蹄莲坠着水汽,在后排座椅上生机勃勃。
车子驶向人烟稀少的宽阔柏油路,两旁耸立着在建房屋,工期在即,远远传来一阵机器运作的轰鸣声,为此处凄凉增添一抹浓重色彩。
墓园有专人打扫,一尘不染的白色大理石道路,从头铺到尾,这个地方像镀了层圣洁光辉,令人肃然起敬。
季听肆抱着花,牵着江岚茵来到中间位置。刻着名字的墓石一如当初,就连那张照片,都跟记忆中的画面分毫不差。
季听肆把马蹄莲摆在碑前,轻轻抚摸那张多年来不敢碰触的相片,泪水模糊双眼,他的声音轻不可闻,带着浓浓的悲伤和愧疚,缓缓开口:
"妈妈,原谅我隔了这么久才来看您,我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的身份肮脏,不想提及过去,所以不敢面对您。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不是郑成明的儿子,当初的那份DNA鉴定报告,是季沥调换样本闹出的乌龙,爸爸已经澄清您的清白了,希望您泉下有知,可以安息。"
江岚茵朝石碑鞠躬,蹲下身,"伯母不会怪你的。"
季听肆:“希望如此。”
“那个郑成明恶有恶报已经疯了,现在住进了精神病院,他再没有机会打扰您。”季听肆倒没有在意郑成明的下场。阴霾散去后,天终于放晴。
"妈妈,这个是我爱的人,也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娶的人,她叫江岚茵,是温柔、勇敢、细心、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儿,你不在的时候,她就成了我人生中的动力,我们中间分别十年没有联系,好在上天垂怜,赐给我们重逢的上上签,从今往后有她的陪伴,您不用再担心我。"
"伯母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照顾阿肆的。"江岚茵笃定地保证道。
许是气氛有些压抑,季听肆捏着她的脸告状:"应该是我照顾你吧,一日三餐亲自下厨,看看这脸蛋,好像胖了不少。"
"胡说,我才没有胖,”江岚茵拉开他的手,心有余悸地捧着脸颊,“没感觉有变化呀。""回去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
江岚茵不满道:"难道我胖了你会嫌弃?"
"不会,”
季听肆搂着她,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因为当下所在场景止住,"姩姩在我眼里有滤镜,无论胖瘦都是最漂亮的。"
"肉麻死了,我们还在伯母面前呢,你收敛点。"
朝母亲鞠躬拜别,两人打打闹闹,跟刚来时候的情景截然相反。
当天下午,季听肆正跟朋友查看新的办公场地时,一通来电打破美好未来的畅想。不过一日不见,电话里的声音苍老了许多,万般开口皆是无奈:“阿肆,你三哥昨天晚上开车到精神病院,不小心撞死了郑成明。”
季听肆吃惊片刻,害怕爸爸打来电话是自己猜测的目的,心凉了大半:"您难道想说,季沥帮我惩罚了逃脱法律追究的仇人,我该给他一次机会,原谅他?"
"不是,”季啸天抽泣一声,嗓音喑哑,“我今天收到一份律师函,是关于争夺孩子抚养权和故意伤害罪的起诉,你说得对,我一直这么溺爱他早晚会出事,错就是错,更何况他不顾兄弟之情,害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这次无论如何,我不会动用任何关系包庇老三,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所有责任。"
想必他做此抉择,定是彻夜未眠,季听肆听得心酸,"这样也好,希望季沥经过这次教训,能够认清自己的错误,迷途知返。"
季啸天一夜之间头发白了大半,整个人气血不足,精神萎靡,像是大病一场:“阿肆,爸爸老了,身边也没有可靠的人,你回来帮爸爸吧。”
是去是留,季听肆早有决断:"等会儿有空吗,我们出来聊聊。"
季啸天:"有空。"
周一上班,江岚茵戴上耳机跟电话中的人有说有笑。
"你这次出差多久?"
自从父子两人畅所欲言地谈完话,季啸天尊重他的决定,并许诺无论他去哪里发展,季家永远是他的靠山。
所以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是季听肆跟着表弟季淮舟,飞到天南地北出差,交接工作,最忙碌也是最辛苦的日子。
“我跟表弟交接完国外的项目,最快也要半个月了,”季听肆烦躁地拨乱头发,“要跟姩宝分开这么久,好舍不得你。"
“我们不是可以视频和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