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中的温亭书面色苍白,手中的白色帕子咳出点点血痕,他淡淡道:“星满,不可泄露半个字。”
他的声音虽然一如往昔,跟着他多年的星满也知道他的脾性,显然这件事情他并不打算告诉谢琉霜。
告诉她的话,不就是徒惹她的担忧吗?
事实上,对于谢琉霜今日的反应,温亭书虽然早早有过准备,难免心底还是有些失落之意。
当初成婚的时候,谢琉霜就隐晦提及关于她生母的事情,当时温亭书只知道她的生母早逝,却不知竟是因为生产一事离去。
当时谢琉霜的生母生下她没有多久,就因为血崩而亡,稳婆和大夫个个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望着她阖上双眸。
如今,每个女子嫁了人,一到生子那步就像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幸运的还能活下来,若是不幸的更大可能一尸两命。
谢琉霜惜命,她担心自己也走上生母的那条路,死在冷冰冰的榻上,直至今日,她都无法走过心底的那道坎。
温亭书知道她的顾虑所在,所以即便有一回温睢和冯氏提及那么一嘴,温亭书也将所有的问题揽在自己身上,他告诉英国公夫妻二人,并不是谢琉霜不想生,问题在他,他认为自己的身体还未大好,想要过个几年再要个孩子。
原本温亭书也想要随了谢琉霜的意思,然而这一回出了趟远门,无人知晓他竟是咳嗽出血来。
坐在车中的温亭书望着那方帕子,所有的温和表象尽数褪尽,最后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他似乎真的很自私,因为自己的病情愈发严重的缘故,他想让谢琉霜能给自己留下一个孩子。
不是关乎传承血脉的问题,而是他想……
若是能让她有个自己的孩子,今后这辈子应当不至于忘了自己。
他希望,无论以后谢琉霜还会遇到多少个男人,抑或是改嫁,他都会是她心中最特殊的那个人。
……
温亭书果然如他所说的那般回来迟了些,谢琉霜睡得早,只感到夜里昏昏沉沉,似是被人搂进一个暖炉之中,耳边似乎还听见一道若有似无的叹息声。
直到翌日醒来,她发觉身边的床榻早就一片冰凉,放眼望去窗外,一束日光流泻而下,落在地面化作点点璀璨的碎金。
她高声唤了清月和照眠进来,她们二人端着盥盆入内,一人的手中还拿着一方干净的帕子。
“昨夜夫君可有回来?”谢琉霜出声问道。
清月连忙点了点头,“三公子见您睡得熟,今日一早点卯,他就走得急了些,让婢子二人不要吵醒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