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这就走?你一个人来的?要不要我…”
水溶又猛的坐了回去,盯着林宥,恶狠狠的:“如今你倒是体贴周到了?”
“人总是要成长的么。”林宥仍旧耐心低声。
“你是在讽刺我这么多年不长进?”
林宥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任谁都要夸一句风姿俊朗温润如玉的北静王,一见他就成了尖酸刻薄的炸毛猫,恨不得挠他几下才舒服。
“要不你挠我几下得了。”
“呵,到底是战场搏命回来的人了,不说挠你几下,就是拿刀砍你两下,你也不当回事吧。”
“那不行,那是真疼!”林宥赶紧澄清,开玩笑,这祖宗没准真能给他两刀。
水溶又不???说话了,气氛再次冷场。林宥深吸一口气,再次低声好气的问他:
“太妃可安好?这些年还亲自下厨给你做汤么?”
水溶斜了他一眼:“你一会是不是还要问问我养的那些猫狗鸟雀是否安好?”
林宥耐心告急,他挺直后背,最后挣扎一下:“我打算在府里修个演武场,到时你来,咱俩打一架得了。”
“凭什么总要我来找你?”
“不是…您这怎么总抓不对重点啊?我如今不是戴孝么!再说了,是你不让外人知道咱们认识的。”
“大小也是个王爷了,咱能不作了么?而且你没觉得你作的好像跟别人不太一样?别的纨绔上房揭瓦,溜街打人,再不济一掷千金也行,您倒好,只喜欢吵架抬杠?还不是正经的吵!您这就不是吵架,您就是个刺猬,一针针往人身上心里扎刺。”
“图什么啊?您扎了旁人,自己也秃毛了,多丑啊!损人不利己么这不是!”
“你说我丑?”
林宥捂脸,彻底没辙了:“你大爷的,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听到个丑!”
看着林宥萎靡了,水溶反而乐了。
“打小你就无法无天不可一世,我看你那跟孔雀开屏似的样子就烦,现在没招了吧?”
“那您这几年看不到我,应该舒坦的很,何必又跑来自寻烦恼?”林宥捂着脸声音低沉。
“哦…你这是不想见我的意思?”水溶眼瞅着又要炸了。
“我不过是学你的说话方式而已,让你知道有多伤人。”
林宥放下手,认真的看着水溶:
“太上皇眼见着…圣上不到而立之年,大权即将尽在手中,那时他会怎么整治朝堂我们谁也不知道,但四王八公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水溶,你得保全你自己。凡事三思而后行,不可任性妄为了。”
水溶移开视线,声音缓和了许多:“我父王怎么养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临终也有交代,我把军权都上交了,如今就是游手好闲的混日子,也不结交官员,跟后宫贵人也没有牵扯,算是表明态度了。”
“圣上若还是想整治,那也是他为刀俎我为鱼肉,削爵我也得受着。”
林宥有些不忍,又劝慰道:“你到底年少,老王爷在时府里门风也好,圣上虽忌惮膈应从前四王八公的威风,但应当不会太动你,我仔细琢磨了,他可能会留你当个摆设,显得不那么苛薄寡恩,但前提是,你得乖,也不能太乖,小辫子还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