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美华:“电话。清婉在工会上班,办公室里有电话。”
赵向晚继续追问:“平时在哪里约会?”
魏美华摇头:“我真不知道。”
问到这里,事情基本搞清楚,但赵向晚依然有个疑问:“为什么要隐瞒?”
魏美华脸上有了愧色:“我开始我没在意,以为她玩得乐不思蜀不想回来。工会工作清闲,她一时之间门玩昏了头不肯回来上班也是有可能的。警察问我的时候,我只说陪她逛街,其余的话都没说。魏清婉这个人特别爱面子,肯定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和女儿的前男友勾搭在一起。我后来侧面打听过,那天谭学儒不在星市,那她到底去见了谁?我哪里知道,所以就闭了嘴,没有乱说话。”
何明玉听到这里,暗自摇头。魏清婉失踪案之所以悬而未决到今天,真的和这些重要证人隐瞒有极大关系。
魏美华隐瞒魏清婉与谭学儒有男女关系之事;
梁成洪隐瞒自己在半夜见过魏清婉一事。
正因为如此,谭学儒的嫌疑才会迅速被排除。
朱飞鹏三个人的内心都有些沉重。
魏美华、梁成洪的话给了他们一个非常不好的信息——魏清婉之所以与谭学儒交往,目的是为了拆散他与虞初晓。
先前三人怀疑有可能魏清婉与谭学儒交往的事情被虞初晓发现,嫉恨之下,虞初晓诱母亲去往江城,然后将她杀害。目前来看……这个怀疑被否定了。母亲想要见女儿,不可能晚上十一点穿性感裙子、骑自行车出门。更不可能在与梁成洪发生过关系之后,依然坚持外出。
现在来看,谭学儒的嫌疑最大。假如9月24日凌晨两人幽会之后,魏清婉提出与谭学儒分手,谭学儒极有可能因爱生恨,错手杀了魏清婉,随即埋尸枣河边。
杀人动机已经找到,现在的关键点是找出谭学儒的在场证据。
三人收好笔记本,带着梁成洪走出省机械厂的办公楼。
“等一下——”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停下脚步转过身,是虞初晓匆匆赶来。
她平时不爱运动,跑得有点急,气喘吁吁的:“我,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们。”
何明玉点头道:“你问。”
虞初晓犹豫了半天,压低声音说话:“我妈,我妈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你们跟我说实话,求求你们,跟我说实话吧。”
眼泪滚滚而下,虞初晓先前在办公室表现出来的镇静与漠然忽然被击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妈,从前年9月开始就再没有消息。我最后一次见她,是从谭学儒的出租屋回家来,收拾行李准备去江城参加培训。她当时想和我说话,可是我那个时候恨她干涉我的恋爱,一直在和她冷战,没有理睬她。我好悔!”
听到虞初晓的忏悔,何明玉叹了一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虞初晓抬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流下:“我只求你们和我说句实话,我妈是不是已经死了?她是不是发生了意外?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会和我联系,一定会回来找我的。我,我已经怀孕,我多想她能陪在我身边。早知道她会这样失踪,我当时一定会听她的话,早早和谭学儒分手。只要她能看着我结婚、生子,我什么都听她的!”
何明玉心软,见不得受害者家属伤心流泪,抬手轻轻拍了拍虞初晓的肩膀:“谭学儒酒后说醉话,说杀了魏清婉,目前我们已经将他拘留。案件还在侦查中,你是家属,希望能支持我们的工作。”
虞初晓面色变得煞白。有人举报谭学儒杀人?他杀了母亲?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她!
虞初晓一把抓住何明玉的手,哆嗦着问:“他真的杀人了?我前年9月和他分手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真的是他杀了母亲,那自己就是引狼入室,该死!
赵向晚的声音很冷清:“明天上午来市局吧,有些话,当面问不是更好?”
虞初晓连连摇头:“公安局吗?我不敢去。”
这个虞初晓真是个矛盾综合体。既憎恨母亲管头管脚,又厌恶母亲更有女性魅力,突然之间门又后悔没有听母亲的话,希望她能够活着。既然她恨自己引狼入室,怎么连质问那头恶狼的勇气都没有?
人性复杂,赵向晚看了虞初晓的肚子一眼:“你也会成为一位母亲。”她小腹平平,还没有显怀,可能怀孕月份还小。养儿方知父母恩,不知道虞初晓对魏清婉又有几分感恩之心?
虞初晓愣住,却依然没有说话。
【母亲?是了,我也要做妈妈了。不知道当年我妈怀我的时候有没有孕吐,我现在每天早上起来就恶心想吐,只要闻到鱼腥味就会想吐,吐得翻江倒海,太难受了。我去厂里的医院去问过,医生说三个月之后就会好起来,但现在已经快四个月了还是会吐。生个娃娃可真累,我妈把我生下来,辛辛苦苦养大,我爸去世后她又一个人支撑起整个家,一定很辛苦吧?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记她一分好,只记得她管我管得严、只记得她反对我和谭学儒谈恋爱?我是不是很没良心?如果,如果我也生了个没良心的,怎么办?】
何明玉还想说什么,却被赵向晚拉了一把:“走吧,我们去金莲湖派出所查找案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