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说完就蹿到了冉虹旁边,头钻到桌子底下,像只战栗的鹌鹑:“冉姐救我!!!”
冉虹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钟尔果然要秋后算账,手起掌落拍扁一个水煮蛋,那瞬间,小方的脑壳似乎也隐隐作痛。
“合着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她杀气腾腾地看着小方,“你昨天晚上不说,今天早上也不说,嘴干嘛的!”
她真正在意的当然不是小方的隐瞒,而是许听廊搬走,但现在许听廊不在,她只能逮着小方一个人发泄。
见她不依不饶,冉虹忙打圆场:“妮多,差不多到时间了,先走吧。”
钟尔脾气一上来哪管什么时间不时间,但冉虹很懂怎么捏住她的命脉:“听廊也在马场那,有什么话不如我们去那边当面跟他说。”
桌子底下,小方双手合十,虔诚地冲冉虹拜了三拜。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钟尔瞪一眼小方:“今天你别跟着我。”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小方喜不自胜,面上装出伤心的样子:“那让小超和宁宁陪你吧。”
“我谁都不要。”钟尔说。
“这……”小方还真不放心,“总得有人照顾你吧。”
“我助理随她使唤。”冉虹怕再耽搁下去延误了时间,悄声对小方说道,“反正就算她真想怎么样,你们也拦不住。”
扎心了。
小方确实拦不住,根本拦不住。
冉虹性情平和,跟钟尔的一点即燃正好相反,一路上温声细语的,大半个小时的车程,成功把钟尔的怒火摁了个大半。
许听廊昨夜换酒店没睡好,又住得最远,却是最早到的,这会正在车上补眠,见大部队抵达,他睡眼惺忪地下来了。
剧组工作人员、演员、随行人员乌泱泱的一群,偏偏他一眼看到的就是钟尔。
泉市冬天的日出很晚,这会天边还只有一丝鱼肚白,俩人隔着将散未散的夜色对视一眼。
许听廊的眼神没有温度,一触即离,钟尔血压又蹭蹭往上涨,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去。
又是通过公司发声明,又是连夜换酒店的,简直是全方位无死角地落她面子。
现在全天下人都在看她笑话。
冉虹以为她要兴师问罪,连忙将她拉住:“你刚才不是答应我答应得好好的,不跟他一般计较吗?”
这要是小方,钟尔肯定要骂人了,面对着冉虹她不好造次,她噎了一会,把怒火活生生压回去:“放心,我不打他,我是去关心他的。”
全剧组的人都在明里暗里看好戏,冉虹怕钟尔又搞事情,跟了一起过去。
“早啊。”钟尔来到许听廊和小袁面前,笑眯眯地招呼他俩。
许听廊无视她,冲冉虹点了下头:“冉姐。”
小袁不忍心,鼓起勇气回应她:“钟小姐早,冉姐早。”
“许听廊,你吃了吗?”钟尔似是完全不介意,“我给你带了早饭。”
她说得一本正经,从包里翻出一个袋子,透明的保鲜袋里装了个压扁的水煮蛋,蛋壳蛋白蛋黄混成一瘫,惨不忍睹。
正是她早上在盛怒之下拍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