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盛悉风就出发去机场了。
粉头一走,钟尔还真不适应,总觉得身边空落落的。
送走一个盛悉风,迎来一个丁瓦,丁瓦对《白首相离》高度重视,认定它会让钟尔的演艺事业步上新的里程,开机第一天,他千里迢迢赶到泉市,非要亲眼看着她才能安心。
一起出发去片场的路上,他絮絮叨叨地叮嘱钟尔:“刘导的戏可不能跟以前一样得过且过,你别看他平时很温和,工作的时候不会给任何人面子,管你多大的腕,没演出他要的效果,他就敢把你骂到妈都不认。”
钟尔闭着眼睛,一阵敷衍点头。
昨晚失眠,临近天亮才眯了一会,整夜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许听廊,他的不识好歹,他不加掩饰的欲-念,所有的细节一遍遍重现。
她必须承认,自己陷得太深了点,如今她对许听廊的兴趣已经彻底不在掌控之中。
这种失控,让她变得一点也不潇洒、一点也不酷。
“闲暇时间多琢磨,多看别人演戏,多研究剧本,知道吗?”丁瓦还在继续。
钟尔烦不胜烦,更敷衍地点点头。
小方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由衷的羡慕,这还好是丁瓦,换了他在她犯困的时候这么跟她叨叨,指定早就被她一脚踢下车了。
正好他有个很重要的事要说,趁着丁瓦在,让丁瓦好好敲打敲打她。
“今天晚上的戏是吻戏,你可千万不能为了跟许听廊多有点亲密接触,就故意ng噢。”
钟尔还能看不懂他安的什么心?当即睁开眼睛,狠狠剜他一眼。
小方害怕,往丁瓦身后躲了躲。
果不其然,丁瓦一听也上了心,严词警告她:“你敢丢人试试,我二话不说跟公司要求换艺人带,我是带不动你了!”
换了昨天以前的钟尔,确实干的出来这种假公济私的事,但她现在对许听廊耿耿于怀,根本没那个打算,小方和丁瓦这一番怀疑让她倍感冤屈,登时怒道:“既然觉得我一定会乱来,那那场戏你们让替身演好了,谁爱跟他拍吻戏谁拍,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丁瓦墙头草两边倒,一看她真的生气,连忙哄她:“没有那种心思当然最好,瓦哥也相信你不会不懂分寸,一定要在刘导面前好好争口气,不要辜负他对你的赏识。”说着也瞪一眼小方,“胡说八道些什么?”
小方:“……”合着他两头不是人呗。
钟尔一路上让俩人念得头昏脑涨,好不容易挨到目的地,她迫不及待下了保姆车,眼睛往四处看一圈,一会开机前还要举行开机仪式,邀请了不少媒体,工作人员行色匆匆,都在准备各项事宜。
现场很混乱,但钟尔确认,没有许听廊,她总能在人群中第一时间找到他,第一眼没看到,就说明他不在。
他要么么是还没来,要么已经在休息室。
意识到自己又在关注许听廊,钟尔暴躁地低咒一句,低头快速进到化妆间。
剧组给她准备了单独的休息室,她叫了冉虹跟她一块。
冉虹已经在了,化妆师正在给她化妆,她手里不忘捧了剧本细细研读,剧本贴了满满当当的便利签,记录自己对角色和剧情的理解。
不难看出冉虹很珍惜这次的出演机会。
钟尔都想好了,片中她的角色和冉虹的角色是一对死敌,片外她们是好闺蜜,到时候电影上映了,她要带上冉虹一起宣传,玩一波戏里戏外的反转。
丁瓦一看冉虹的剧本,再联想钟尔干干净净的剧本,就忍不住要唠叨:“懒胚,你能不能学学人家冉虹姐姐?”
其实钟尔这次也很认真,剧本已经被翻阅成很旧的模样,她只是没有做笔记的习惯而已。
丁瓦纯粹就是看别人家的孩子比较香。
等到差不多时间,剧组所有人员集合到空地,参与开机仪式。
看到许听廊的第一眼,钟尔关于昨晚的记忆便纷沓而至,他的手和他的嘴唇触碰过的皮肤都在隐隐发烫。
有过那种时刻,他再也不是她可以用口嗨来糊弄自己的人,那种不足为外人道的亲密悄悄改变了他们之间的气场。
但许听廊是泰然自若的。
他平静无波的眼神在她脸上略过,几乎没有任何停留。
他当时虽然放了狠话,但钟尔想过他可能只是狠话。当然她没指望他因此就对她嘘寒问暖,她只是觉得,哪怕从他眼睛里看出一点点的不同。
兴味的、意犹未尽的也好,闪躲的、不知所措的也好。
但是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