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开得很快,跳闸的声响打断他的思绪,他掺了半杯矿泉水进去,将一杯温蜂蜜水递到钟尔唇边。
钟尔才喝了三杯红酒没多久,不想再喝水,许听廊哄她:“喝了就开始。”
她马上照办,就着他端杯的手,一口接一口地饮下。
许听廊瞧着她低垂的长睫,想,至少也不是完全没有长进。
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给她递水,连她的手都没碰。
而她现在连衣服都没有穿。
这么一晃神,她已经把整杯水都喝空了,杯子很大,许听廊倒多了热水,只好多添了点矿泉水,分量加起来相当可观,她居然都喝完了。
许听廊难免又考虑起先前的担忧,她喝那么多,一会不会真吐吧?
钟尔才不管那么多,一抹嘴巴,急不可耐地拱他:“开始吧开始吧。”
许听廊把玻璃杯往床头柜上一放,没等杯底触到他就松了手,是半丢的性质,杯子站立不稳,一阵左右摇晃。
无人在意了。
钟尔被欺身而上的身影压倒在柔软的被褥间,沐浴后清爽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她掀起昏沉的眼皮注视他,听到他说:“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她是怎样的?钟尔在热烈的亲吻中,含糊地想。
大概一般的女孩子在这种事情上多少有点矜持。
可她是钟尔,独一无二的钟尔。
她想怎样,就要怎样,才不会被世俗框架的既定印象所控制。
坦率到极致,反而显出一种懵懂无知的纯净。
许听廊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些许咬牙切齿,那是不可自拔的渴望,更是嫉妒的刺痛。
虽然矛盾,但两种情绪都指向同一种发泄手段,难免没轻没重,钟尔在酒精麻痹的情况下依然查出痛觉,当然这种无伤大雅的痛构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她到底害怕,好几次说:“许听廊你轻点呀。”
被欲-望杀红了眼,他哪里听得进去,直到最后关头才找回几分理智,往她枕头下探去,什么也没摸到,又去摸另一个枕头,他问:“套呢?”
上次买的一个都没用过,但是随着剧组换地方,他们酒店都搬了好几个了,钟尔一个甩手掌柜,哪里还记得小小一盒安全-套的容身之处。
许听廊又去翻床头柜,随着他半支起身体,二人紧贴的身体分开,离了他滚烫的身躯,钟尔汗湿的皮肤暴露在微凉的春夜里,几乎瞬间竖起鸡皮疙瘩。
床头柜里也没有。
“你放哪里去了?”箭在弦上,饶是许听廊向来沉稳,这会也难得急躁,把两个抽屉来回翻了几遍,开关抽屉的动静很粗鲁。
“找不到就算了。”钟尔也支起身体,黏糊糊地依偎过去。
前胸是暖和了,后背又冷了。
她例假一向不准,但最近几天身体的各种不适都代表着生理期的前兆,虽然老有人强调安全期并不安全,但她本就胆大包天,这会更是十足的赌徒心态,根本不管那么多。
“算了?”许听廊都服了这个人了,连他妈都不敢见,人命关天的大事倒是不怕了,“你怀孕怎么办?”
钟尔本想说哪那么容易中招,临到嘴边不知怎么又换了口径:“怀孕了你就公开告诉大家,你对我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让大家看看你跟我到底熟不熟。”
这话说得可太酸了,许听廊都让她逗笑了:“睡是你非要睡的,措施也是你不想做的,结果中招了全赖我?”
“不会中的。”钟尔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快点。”
许听廊的喉结滚了滚。
单纯从生理角度出发,他当然很想和她亲密无间,也已经忍到失控边缘,每拖延一秒都是酷刑。
更重要的是,他承担得起、也愿意承担意外的后果。
他手搭在她滑腻潮湿的背上,真的差一点就要不顾一切地从了自己的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