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找个地方聊天。”“嗯,走,你来挑地方。”路灯照在她们身上,仿佛也带着笑意。“好!停!”孙芯满意地叫了一声。这场戏无论从双方的节奏感,还是表演,都一气呵成,顺顺当当的,他没什么好挑剔的。整个剧组的人也都因为他的话而轻松了不少。“要是每一场戏都这样,我就省心了。”孙芯感慨道。小园也这么想,可是往往事与愿违。一场戏拍完,剧组收工。深冬的夜色浓重,灯光阑珊。天寒地冻,她呵了呵手,白气弥漫了双眼,她神色也迷茫了起来。日子一天天地翻过去。方昊有陆静年带着,表演的水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攀升,已经能够很熟练与她搭上戏,两人有了默契,演起情侣来更是火花四射。然而对戏最精彩的却是向小园和陆静年这对。《他们的二三事》这戏的预算足,投资大,女孩们的服装都是牌子货,青春靓丽,相得益彰。在表演中,两个女孩你进我退,我退你进,隐隐有点互相较量的意思,表面又十分和谐。只是一旦到了向小园和王辑的戏份,那就是灾难现场。现场的工作人员只要不眼瞎都看出了向小园已经尽量,努力,拼尽全力地带戏了,无奈对方就是不为所动。面无表情或者神情冷酷确实是t台模特们的常用表情,却并不适用电视剧。旁人看来,无非就是一根会移动的非常好看的木头,再好看无灵气,也会产生审美疲劳。向小园和王辑这对cp初时觉得非常抢眼,越看越觉得鲜花配木头,实在是可惜。娱乐圈有一些规则都不言而喻的,人情和利益总是不可避免的。这个剧组的成员都是内定的,大家实力如何到了现在已经有目共睹的。有些人是意外的好,有些人是出乎意料的差。不过连导演和制作人都没说什么,或者说没法有权利去决定什么,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只是不少人记住了向小园这个演员,王辑不愿意和她对戏,她就一遍一遍地磨。导演每次喊ng(大家都知道问题不在她的身上),她就能换一种演法。太顽强了,太敬业了,太……惨了!戏间休息的时候。小园倦得趴在化妆间里不想动,太耗神,太心累了。“我去打听了下,这小子还挺神秘的,”菜卷对小园说。他现在已经不觉得王辑有啥荷尔蒙了,就是一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恨得牙痒痒,“不知是什么底细。”他离开博谊挺久了,远离了以前的人脉圈,这几年也没混出来,渐渐有些消息就打听不到了。“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是华纳的,”先前陆静年也不清楚他的底细,“我觉得他也不像博谊的,我看他的经纪人和助理,是他签的那个模特公司里的。”小园好几天没睡好了,此时打了个呵欠,惫懒道:“也不用打听了,反正后台就是比我们大,没办法的,还是要……”她顿了下,忽然想到后面和王辑的吻戏,她都话连都说不出来了,一阵恶寒。到时怎么亲得下去?“哎,忍忍,忍忍。”菜卷这次真的没办法不站在小园这边,她真的长大了,按照以前,这样的剧本她根本不会接,这样的演员和她对戏,她扭头就走。孩子长大了,受了委屈也会忍了。“不忍能怎么样呢?”小园低声说,眼睫敛下来,红粉的唇被小而白的门牙咬了下,又抿了抿,“我不是都没戏拍了么……”尾音黯然地弱了下去。菜卷的心酸楚起来,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眼前影子遮住了他们,抬头一瞧,原来是陆静年过来了。“小园,菜哥!”在剧组呆久了,两人也熟稔起来,陆静年笑吟吟地坐下,“你们在聊什么?”菜卷一笑,说:“小园在苦恼她和王先生的戏呢。”“哎,”陆静年啧了一声,面露同情,“确实是……”她含糊下,没真的评价王辑,又笑道:“不过,小园我觉得你可以的,我对你有信心!”小园收敛了几分真实的情绪,嘴上笑着说:“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呀。老实说,我被孙导叫停叫得都有后遗症了。”菜卷眼尾一动。哎,这孩子都学会藏锋芒了。“你就爱说笑,我昨晚还看了你的电影,就那部《小文》,”陆静年说,“你演得可好了,还是贺导的电影,天啊,太厉害了。”贺科文导演,国内的顶流导演,拍的电影十部就有九部进入国际电影节,也是小园的伯乐。“那可是贺导啊,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能见到他,别说和他合作了,我都羡慕嫉妒死你了!”陆静年长得甜,说起这种话来也不让人讨厌“你怎么能和他合作的?”‘我大二那会,贺导去我们那届挑演员,我们系主任和他是师兄弟,我们全系的学生学都去试镜了。”小园淡淡地说。全系的学生都去了,包括师姐们,最后选上的只有她。菜卷眨眨眼,刚想说她藏锋芒了,她不经意又流露出自身的骄傲了。陆静年的笑容不易觉察地略顿了顿,“贺导选你也是选对了。”小园微微一笑。那时,拍小文的时候是在山西的农村,她演一个农村土妞。为了符合贺导的要求,她先在农村里整整生活了一个月。学喂鸡喂鸭,赶牛插秧。这些她都不排斥,都是为了更好的塑造角色,她到了后面还觉得挺有兴趣,觉得自己掌握了新的技能。比较难接受的是农村卫生条件差,夏天的旱厕都是黑峻峻的苍蝇和蚊子,每次如厕洗澡都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