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切并未照他所计划的进行,意外是唯一的变数,他必须想办法扭转错误的一刻,应该还来得及,他有幻魔石,还有接受重生的年轻躯体。
她,长大了。
「青雪,你的女儿和你一样美得惊人,灵动的双眸宛如紫色星钻,你该欣慰自已有副娇美年轻的身躯,你们将合而为一。」
低哑的笑声粗嘎地响起,萦绕在昏暗斗室中,叫人毛骨悚然。
一双猫似的碧眸在黑暗角落窥视,唇畔的血迹来自齿贝的咬合。
那是强烈的恨呀!
「很快地我们会再见面,这次我不会失手了,你还是我的,哈……」
邪肆的眼染上疯狂颜色,一团黑雾在他背後升起,紧密的包围住移动身影,两道绿光幽幽发亮。
那是恶魔的眼。
家具们在骚动。
一股邪恶力量逐渐逼近魔法城堡上空,沉睡的家具们因而惊醒,纷纷不安地发出鼓噪声,来来回回摩擦出惊人声响。
它们能感受到那股来势汹汹的森冷气流拍打著屋顶,原本无温度的身体骤然发寒,与人无异的意识产生涣散的情况,像是即将迎接末日的到来。
晕头转向的小瓷杯们直喊感冒了,歪歪斜斜的相互碰撞,哐唧声不绝於耳,一小片杯把掉落於地,急得骨瓷奶奶不知如何是好,没法子一下照顾周全。
小提琴王子拉高音弦似在悲呜,慌乱中寻找爱人花瓶小姐。
摇得十分剧烈的晚钟先生不停地当当当……一共响了十三声,非常诡谲的数字,而且是不由自主,完全不受他控制。
客房里的古董床全都跑出房间,排成一列地直立交谈,你看我、我看你神色仓皇,宛如大地震来临前的预警,全都集合在城堡大厅准备逃生。
诡异的黑雾形成一团云状层层笼罩,让月光无法渗透,又大又圆地高挂在云层上方。
风,带来一丝血的味道。
「怎么办、怎么办,我家的孩子好像在发烧,谁来帮我瞧一瞧。」直冒白烟呀!
「哎呀,你的漆色都掉了,小心一点别撞上我,我头痛咩!」他有几百年没犯头疼了,那时他还是一棵榉树。
「别慌、别慌,我的电线还没收好,千万别踩碎我的插头。」好险、好险,差点要报废了。
跳来跳去的椅子像在指挥交通。「四只脚的请往左边靠,两足家具右边挤一挤,对对对,再过去一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越来越虚弱。」
「我也是、我也是耶!全身硬邦邦的快要不能动,我是不是要死了?」
家具本来就是死的,因为魔法的缘故才有了生命,所以他们都非常珍惜难得的缘份努力活著,舍不得浪费一分一秒。
不过和人相处久了也染上人的习性,爱计较、胆小、怕死,大难来时各自逃。
嘈杂声依旧在,众说纷云,家具们不停的争相抢话,一时间彷佛置身新开幕的商场,个个抢当第一位见证者,非常怕被忽略。
可是他们又十分惶恐,浑身无力像是要打回原来的样子,冰冷无感的一件家具。
虽然没有心,但是他们仍然感到害怕,一种来自自然界所散发的恐惧,因为大部份家具的前身是树木及泥土,本能仍存。
「停,大家别吵了,听听酒柜博士的分析,他是我们之间最有见识的一位。」
锅子锵地发出震耳声。
顿时家具们噤了音,以希冀的态度面向酒柜博士,等待著能安心的答案,他们实在太惊慌了。
「咳咳!各位。」酒柜博士看了看城堡内的家具,一时沉重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才又开口。
「我们都知道人类的寿命都不长,他们有所谓的生老病死,也许我们的期限也到了。」
「怎么可能,我们是家具又不是人,我们只会肢解或坏掉。」少了一只手臂的造型台灯扬扬它的接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