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的是她,不要他回答的也是她,秦月淮嘴角一抽,不再逗她,任劳任怨地帮她擦汗。
有些事明着做和暗着做,感受到底是不同的。方才她若是当真晕倒一直闭着眼,任秦月淮怎么折腾,她也不觉有什么难堪,可这会她不止睁了眼,刚刚还闹过一场笑话,这会再看秦月淮手上无比细致温和的动作,看他当真一本正经在帮她退热,是如何看,如何觉得自个才是心术不正的那个人。
羞臊、窘迫都卡在心口,沈烟寒被自己搞得紧紧张张。
她想展现出自己根本没受影响,但身体反应她也控制不住,秦月淮擦一下,她就微微颤那么一下,像一只被羽毛棍子逗着的猫。如此,本就腻白泛粉的肌肤变得更红了。
秦月淮更不好受。
鼻尖香气馥郁,眼前就如铺着一方极致美玉,偏上头还有不少自己留下的印子,她不住抖来抖去,引得他浮想联翩,腹中火气窜上又窜下。
双方都在煎熬。
浑身都被清洁得七七八八,沈烟寒差点熬不住了,听秦月淮拍她腰侧道:“你侧下身,擦下后背。”
沈烟寒像一条搁浅已久的鱼要寻水,用力往上一跃,身子就朝内里墙壁的方向转了过去,这翻身速度之快,身手之矫健,完全没有一点是病人的影子。
见她如此,秦月淮心头觉得好笑,但没再承受她那双水雾濛濛的清亮眸子注视,亦暗中觉得是松了一口气。
然这口气也只是松了片刻而已,而后极快触底又反弹——他因火焚身而忘了,她那纤细的系带早已被他扯开。
从他居高临下的角度看下去,何处山高、何处水长,堪堪一目了然。
秦月淮闭了闭眼,觉出沈娘子紧紧攥住他命脉的宿命感。
<divclass="tentadv">掌控他人的沈娘子却眼不见而心不烦,倒是心中又平静了下来。
巾子再被拧了几回,秦月淮熄了灯火,沈烟寒察觉身侧的床榻往下一凹,而后她被人从后拥入怀中,一只温凉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他叹息:“退了点。”
万簌俱寂,沈烟寒终于想起来她等秦月淮回来的目的,从他怀中转身,正对着他,抬头,盯着他在黑暗中模模糊糊的轮廓。
事关重大,她毕竟紧张,身上的高热虽退了点但还是浑身发热,沈烟寒咬着唇,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
她到底要不要问?又要如何问?
兀自酝酿了一番,沈烟寒的“七郎”欲要脱口,就到秦月淮清冽悦耳的呼唤:“皎皎。”
沈烟寒一愣,紧张地:“啊?”
事到如今,秦月淮再不想兜兜转转,他看着她,直抒胸臆:“嫁给我好么?”
沈烟寒脑中还想着那书的事,不妨被他忽然求婚,她一下没反应过来,默了几息。
落在秦月淮眼中,一向心直口快的小娘子这般不表态,便是犹豫的意思,为了能娶到她,他退而求其次,说:“入赘也不是不可。但是齐晏是个独子,所以我想跟你商量商量,往后我们的子嗣,可否也留个姓‘齐’的。”
沈烟寒依旧沉默着,他还想为此解释:“毕竟章夫人处的颜面,我也得顾上几分……”
“好!我同意了。”
沈烟寒一把捂住他的嘴,斩钉截铁地打断他。
独子。
谁又不是秦家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