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百悦欲哭无泪:“你可害惨了我,要想突破噩梦,只能找到恐惧根源,破除它。”
元玉谈问:“那你的恐惧根源什么?”
陈百悦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萧竟道:“他自小爱慕一位姑娘,发誓非她不娶,她与那姑娘互生情愫,情意缠绵,本以为是一段佳缘……”
陈百悦道:“兄弟,我求你别说了。”
萧竟不理会,继续道:“谁知那位姑娘不吭不响,突然要结亲。”
元玉谈:“那位姑娘便是今日的新娘,新娘子不在花轿里,是陈百悦做的手脚?”
“是,他冒着被逐出家门四处结仇的风险,使用秘术把新娘劫走,带到宗室长辈面前,立下血誓,他将永远爱护她,永不后悔死而无怨。”萧竟道,“如此一番,众人很感动,纷纷祝福,新娘子也很感动,于是吐露出自己深藏多年的秘密。”
听及此,陈百悦叹气:“别说了。简而言之,就是一个纯情少男被一个变态欺骗的故事,那个叫莺莺的,居然他娘的是个男人!”
“大家都是男人,你能明白那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感受吗!”陈百悦激动起来,“都他娘的到那个时候了,他才说他是男的,我当场就吓软了,这辈子都他娘的完了!”
元玉谈愣了愣,说不出话,眼神复杂。
陈百悦急道:“也不是完全不行,吃药也是可以的!”
元玉谈半晌不知道如何接话,转口问:“梦境中现在到何地步了?你抢完了亲,已经发现他是男子了?”
陈百悦:“对着一个男人的嘴我哪里亲的下去,我吓得逃出来了。”
“刚刚那只长满鳞片的手臂,便是莺莺?”元玉谈道,“他追着你到这里?”
陈百悦快要哭出来了,道:“元神护深明大义,你可要帮帮我。”
萧竟劝他:“别人又如何帮得了你,去吧,直面恐惧。”
兄弟靠不住,陈百悦转头“啪嗒”一声跪在元玉谈面前,哀求:“元神护,求求你,你去帮我除了那个叫莺莺的变态,我真的不敢过去,我怕我再见到他,连吃药都不管用了。”
元玉谈顿了顿,道:“我帮你一回,出去后你不能再害人。”
陈百悦连连保证:“再也不敢了,出去我立马把无忧湖填了。”
根据陈百悦的指示,三人一路行到一处破陋的弃庙。
元玉谈犹疑:“你们就在这里……”
“那不是忍不住了。”陈百悦一副你肯定懂的表情,“元神护,大家都是男人,理解一下。”
破庙里传来女子的阵阵歌声,婉转嘤咛,惹人怜爱。
元玉谈抽出腰间佩剑,抬脚迈进。
庙内光线昏暗,只见一女子坐在地上,娴雅端庄,与杂乱破败的四周格格不入,她看清来人后,惊喜转为失望。
是莺莺。
“他还是不肯过来么。”莺莺女声哀戚,垂眸哽咽,“为什么?说喜欢我的是他,抛弃我的,还是他。”
元玉谈收起长剑,道:“他不会过来了,你回去吧。”
“回去?我还能去哪?”莺莺眼角发红,丝毫没有在麒麟渊见面时的潇洒坦然,“我违背父母之命,只为追随他,我放弃了所有亲人和富贵,只为与他在一起,我已经无路可退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那你一开始又为何要骗他?”
“我骗他?”莺莺再是隐忍不住,哭出声来,“明明先招惹我的是他。”
她怀中抱着一团布人,发暗发黄,显然抚摸揉弄已久,喃喃自语,“他说过,无论我是什么样子都会喜欢我,是他食言,是他骗我。”
元玉谈不擅长安慰人,此情此景,对着一个伤心落寞的弱女子,他抽不出手中利器。
“莺莺姑娘,世间惊奇万物,何必执着一人。”
莺莺抱着布人,冲他比了个嘘,低声道:“别吵到他睡觉,他最喜欢枕着我的腿睡。”她笑得心满意足,天真无限。
元玉谈盯着她,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