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位小妹,我方才掐指一算,你缺个师父~怎么样,要不要跟我混?”
说话的女人穿着一身洗到泛白的长袍,自以为潇洒地站在何韵柒面前。
她一手撑着墙,一手举了面做工粗糙的旗子,上面潦草写着:长氏算命,不准免单。定睛细看方能瞅见旗子的边边角有四个小如蚂蚁一般的字:钱财不退。
嘴里吊儿郎当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她背着一个不大的镂空竹篓,里面装有色泽极好的紫光檀香炉和一堆奇异的玩意儿。
这人怕是个骗子。
鸟都不想鸟她,何韵柒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她面无表情、心生警惕,默默从“神棍”身边走过。手里的餐巾纸被手汗浸湿,软踏踏的。
“喂,小妹!”
“啪!”
女人一手挡住她的去路,手重重拍在墙上,砖屑刷拉拉掉下来何韵柒都替她疼。
她草草将旗子插到篓子里,有模有样地用大拇指碰碰其他手指的指节,眯眼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我算到……你不是临海人!你在这一会儿就会遇险,跟着我最是安全。”
竟然是道家的朋友。
何韵柒翻了个白眼,抖搂几下裤兜,飞出小团小团的棉絮:“如你所见,我身无分文。”
尚未走两步,那人倏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绕到她面前,激动与恳求全写在眼睛里:“我教你算命,只要你学会了,钱财不愁!”
“请让开。”
何韵柒显然有些不耐烦,她初到这个世界,发现街上五大三粗的都是女人,各门店老板也均是中年妇女,只有少数男人会在街上闲逛,均娘里娘气扭捏异常。
她走了一路,研究了一路,这神道家伙就跟了一路。
浑身上下除了口袋里的手机,她什么也没有。
难不成,他还能掏出二维码给她扫?
“呵,”女人冷笑一声,勾手扒拉出紫光檀香炉,“看来我不展现一些真本事,你是不会相信了。”
叮铃桄榔一串响,她把篓子里的东西统统拿出来摆了一地,铺得到处都是让何韵柒无处可去。
从屁股下面利索地抽出火折子,她点燃香炉就地盘腿而坐,嘴里念
念有词,眉飞色舞。
“~¥……¥……¥……”
我是谁,我在哪,我只是参加了舍友的生日会,为什么转眼就被迫傻站在这听一个神棍叨叨叨了?
长叹一声,何韵柒利落转身。
“我看到了!”女人一跃而起,端着香炉冲到她面前,下巴扬得高高的,“你是意外来到这的!”
回过头叉腰盯着她,何韵柒微挑眉头:“然后呢。”
“你……”她绕了一圈,虚着眼睛神秘道,“你是南方人!”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短袖小碎花,何韵柒强忍住想打人的:“哦?”
“呵,”女人站直了身子,十分自豪,“我算出来的,这世上,还没有我不知道的——”
“我算你个大头鬼!”
这是什么鬼地方!何韵柒大步流星,满脑子只想尽快远离这个白痴。她把手里的纸团往地上一扔,一手推开女人头也不回往前走。
“我收你为徒是你的福气!”
“喂!回来!别人要拜师我还不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