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陈一听“王妃”这词儿,条件反射地浑身一哆嗦――吓的。
无他,他做奉亲王的几年,他二哥梁晏可能是年纪大了,老想着做媒人。点亲点的不亦乐乎,把个丞相尚书侍郎的千金全都依次配了来。谁知简直是夺命手,一点一个病,病得奉亲王煞名远扬,只好把王妃之位高悬,还成功地令他被退婚五次,成为史上最不受待见的亲王。
梁陈索性当没这事儿,然而皇帝他老人家兴致勃勃,孜孜不倦地仍然乐在其中,还要给梁陈点亲,吓得奉亲王一逃三千里――据说现在还想定某某千金,只能说,双方都相当痛苦。
那姑娘大约是候门千金了,杏眼含笑:“从来短了你什么?从小都跟着,难道就留你在这儿日日给我念佛?”
“疏桐姐姐,姑娘的对簪落了一个在院里呢。”
门外一个小丫鬟怯怯地说道。
那双环髻的丫鬟――疏桐索性就接了过来,原来那帕子裹着的另一个簪子已经碎了,断在软帕之中,正是一支凤簪。
向来人都忌讳这个,梁陈虽不信,但也不免有些被梦主的情绪带去,心情阴郁起来。
正低落,那姑娘伸手一拿,梁陈的视角随即天旋地转,然后被拿在手上,看到了一坐一站的两个女子。
他往后一看,那镜中美人手里拿的却是对簪的另一支,原来他是一支发簪。
这姑娘轻轻地摩挲发簪,说道:“原是一对,怎么偏碎了一个。”
疏桐道:“姑娘别伤心,物总没人要紧,别人并不在意这个。再者这也是托人送的,总不及到了王府中,有人亲自送在你手上。”
外头却蓦地传来一阵喧闹:“叫她出来!我几日里不在家,真真是反了天了!大家闺秀,就这样到处抛头露面,成个什么?你要做下流,投在我家做什么?趁早离了这里,去大街上讨!”
梁陈心里纳闷:这到底是谁?出了什么事,骂的这样难听?且这千金都要卸头面休息了,要打要骂,何必挑这种时辰来扰人?难道是她老子不成?
那姑娘微露惊惶,疏桐也是急得乱转,但她却将发簪戴回乌发之中,整了整衣冠,起身迎了出去。
外头又是一声暴喝:“柳书贞,喊你!还装什么聋?”
第12章二忆长恨
迎了出去,回廊下已簇了不少人,有看着她笑的,有担忧的,一行人直出后院,来到前堂,灯火通明。
疏桐不敢跟来,在后院就被拦住,只好在门口偷偷地跟小厮打探消息,急得冒汗。几个侧室都来了看热闹,笑得开心,柳书贞进堂,迎面被一个雍容的妇人揽住手,这妇人发髻微乱,看也是睡了又被惊醒的。
天很暗,画面也很暗,梦受主人情绪影响,梁陈想,大约是这姑娘心绪之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