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渴交加,拼命想进去喝一口水,却没想到,躲在厕所里的幸存者故意将门反锁,说什么也不肯打开……
“消防员赶到现场时,只看到他扒着大门把手、活活被烤死在门外的干枯尸体。”
这是一例越听越让人毛骨悚然的人为命案。而殷臣面无表情,不带丝毫多余情绪地耐心讲给他听。
宋葬忍不住悄悄瞄了殷臣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也只好装作不记得他先前莫名其妙掐人的神经病行为。
“原来如此。”坐回自己柔软的大椅子上,宋葬干巴巴应道。
“根据过往案例表明,火渴不会随意伤人,除非达成非常苛刻的特定攻击条件。我们目前只知道,如果火渴就在附近,绝对不能在大门紧锁的厕所里,打开水龙头。”
说到这里,殷臣的语调忽然又有些意味深长:“至于剩下的触发条件,二组研究员表示,他们暂时未曾得出完善的结论。”
所以在明面上,其实还没有研究员可以100确认这只诡物的行动规则?
这件事背后的含义,就值得细细品味了。
“所以,老师,您在厕所里都做了什么?”
殷臣不急不缓拉来一张转椅,坐在宋葬的椅子旁边。
紧接着,他从白大褂领口掏出一副银丝眼镜,慢慢戴上,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宋葬僵了僵。
其实他一直在不动声色挪着椅子,想稍微拉远些距离。结果殷臣明目张胆地再次贴过来,让他方才的小动作全都变成无用功。
两人的白色衣摆紧靠在一起,呼吸近距离交缠着,偏偏殷臣还摆出了公事公办的严肃调查态度,宋葬没有任何理由再将他推远。
“我,我只是想洗手。然后把保温杯放在洗手台上……”宋葬嗓音微颤,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身上奇怪的压迫感。
殷臣眯眼:“喝了吗?”
“喝
了好多口。”
“是我给您泡的罗汉果茶?”
“是的,”宋葬脸色隐隐泛白,随即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睁大眼睛,“殷臣,有人故意害我!这杯罗汉果茶才是关键,它肯定以某种方式触发了火渴的攻击规则。”
“是吗?所以是我要害您?我亲手递给您一杯热茶,让您被诡物杀死,经过收容所调查,最后证据确凿,以杀人凶手的名义逮捕我,是吗?”
殷臣的语气再一次变得嘲弄起来。
他冷笑着,摆明了故意在讽刺。
不是他就不是他嘛,摆出这幅极不友善的态度究竟是为什么?
没错,殷臣是他备受打压的学生。没错,他们的角色关系在私底下很可能水火不容。
或许玩家的扮演任务之间存在着竞争关系,而殷臣的任务就是将所长一职取而代之,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可殷臣也不至于动不动就嘲讽他,还偷摸着掐他的腰吧?
“我也没说是你……”宋葬实在想不通,只好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见宋葬露出浑然天成的无辜表情,殷臣沉默片刻,忽然就气不打一处来,沉着脸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个保温杯。
这保温杯的外形,竟与在厕所里爆开的杯子一模一样。
没等宋葬开口,殷臣将杯子晃了晃,内里传来沉甸甸的水声。
随后他眼神冰凉地将杯子狠狠砸在地上。
“砰——”
双层内胆的不锈钢保温杯,陡然摔得四分五裂,淡淡的普洱茶香随着雾气蒸腾。
办公室里水花四溢,两人的白大褂上都沾染了棕红颜色。
“啊,好烫……”宋葬连忙弱弱发出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