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娘身子向后倾,眼神变得狠厉,她全力抬起右手,正欲一击即中,忽然大屋的门被轰开,声音惊动了所有人,一时惊呼声骤起。
沈宝用也受到了惊吓,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只见陈松朝她飞扑过来,她的鼻子磕在他胸口上,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紧接着她感受到了一股力量施加在陈松身上,陈松抱着她朝地上倒去。这种时候他还不忘护住她,她感到她的后脑被他的大掌接住,“咚”地一声,是她后背砸在绣凳上的声音,除了背部无可幸免地感到疼痛,其他部位都还好。
沈宝用这时已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嫌犯要杀她,而陈松在千钧一发间,替她挡了这一下。
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沈宝用呆住了,她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什么背痛鼻子痛全都感受不到,她直楞楞地看着陈松,好像天地万物都不存在了,眼里只有他一人。
但危险并没有解除,厉娘见到这么多官兵而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怎么就栽在一个小丫头手上。她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会知道她的特征,她的过去?
但没关系,她不需要知道这些,她要做的就是杀死她,凡惹到她的人,她向来是不会让他们的命留到明天。
也不知厉娘做了什么,她的嘴唇一下子变成了紫色,与她重新换上的利爪一个颜色,而上一副全部留在了陈松的后背上。
陈松暗骂了一句娘,只在卷宗上看到的阴邪东西,如今正在他的身体上,这滋味可真不好受。他知道自己中毒了,如果不赶紧解毒,就算是体质如他,这一关也不好撑。
还好他来得及时,就沈宝用这样的,要是捱厉娘这一下,估计半条命也就没了。
柳侍令慢了一步,他哪想得到,他们大人会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此刻他到是冲了过来,不想嫌犯手中还有暗器,柳侍令知道这位是用毒高手,他马上大喊:“躲避!有毒!”
这一句喊醒了沈宝用,她本放在陈松胳膊上的手一紧,随即听到陈松“嘶”了一声,不知是被自己攥的,还是他被伤得很重,她马上松开手。
也就在这时,陈松一个鲤鱼打挺,人朝后面站了起来。这下子,他与厉娘直接面对面,陈松拨刀与她战在了一起。
柳侍令也带着人跟了过来,但陈松没给他们什么机会,厉娘擅使毒,但近身打斗她就不是对手了。本来她投降陈松不会伤她,但她固执,非要与陈松斗个你死我活,还在其间向沈宝用出手,陈松看出她的用意后,不得不给了厉娘致命的一刀。
厉娘倒在地上,嘴里一边冒血一边道:“你,你也活不成,我的毒无人能解。”
说完这句话她就开始倒气,陈松靠近她,低声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母亲是做什么的,我身尝百毒你这点儿东西根本不够看的。”
厉娘终是没了气息,但她死不瞑目,终是不肯闭眼。
沈宝用听不到陈松在说什么,她只听到了厉娘所言。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朝陈松而去。
她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特别虎地一把把陈松后背的衣服撕开,陈松这个疼啊,差点叫出来。
他回头看向沈宝用,问:“你在做什么?借机报那一刀之仇?”
沈宝用理解不了他的玩笑话,她脸色发白,她这样子倒是叫陈松一楞,他发现自己见不得她这样,马上打哈哈道:“怎么了,跟你开玩笑呢,平常不是挺经逗的吗。”
沈宝用看着陈松已全部变紫的后背,不止颜色不正常,五道血痕血肉翻飞,伤口极深。她语气严肃道:“你知不知道你后背都什么样了吗,这就是中毒吗,她说没治的,她刚说了没治的……”
沈宝用嘴里重复着这句话,陈松看她这个样子,马上道:“治得了,什么毒都能治,别听她瞎说。”
但柳侍令这时插话道:“可厉娘的毒无人能解,还没听说中了她的毒的人能活下来。”
柳侍令一个大男人,语气里竟也带了哭腔,陈松想说他还没死呢,一个个的是要现在就哭丧吗。
厉娘的毒是厉害,陈松替沈宝用捱这一下时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但他知道若是换沈宝用来,那就真的是没救了。换成他,从小见毒尝毒,应该还有些生机。
此刻,他感受着后背之毒向全身散发的进度、力度,虽知自己死不了,但也得脱层皮。民间竟有如此用毒高手,可惜死了,要不他一定要把她的根挖出来,把此毒为他所用。
就在陈松想着怎么安抚住沈宝用,沈宝用忽然安静了下来,她把目光转向厉娘的尸身,眼神中升起了希冀。
还没等陈松弄明白她是怎么了,就见沈宝用扑到厉娘身前,快速地朝她怀里掏去。
她掏出一个灰不啦唧的东西,然后就见她在这东西上咬了一口,厉娘的东西可不是随便能入口的,陈松吓死了,他扑过去打掉沈宝用手里的东西:“吐出来,快!”
沈宝用没吐,她咂摸着嘴里的滋味,与陈松擅毒有异曲同工之妙,沈宝用流浪的生活中,哪能总吃到新鲜的食物,她尝的东西多了,自然练就了一副敏感的舌头。
她能肯定她吃的东西没毒,但它却也不同于正常食物,这不是个普通的馍,这是做成馍的形态没有变质的东西。
可为什么这东西要做成馍的形状,且都这么脏了却还没有变质,那只能说明,用毒人也会被毒反噬,所以嫌犯才要不停地吃这东西,不是这东西好吃,而是这东西她必需定时定量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