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中不论朝政,陛下心中自有定论,何须再寻求多余的意见。”
他不直接言明想法,以迁回的方式让她认定她的决策无误,在凤栖桐心中,她是一国之君,所做的决定不会有错,她问,只是想再考虑清楚,不确定万无一失,不轻易点头。
这便是自幼相处而有的默契,石忍墨对她心中所思所想知之甚详,眉一动已知下一步,一举三动了若指掌。
历来君王无一不多疑,对身边的人多有猜忌,若是坦白地为凤栖岚说情反倒不利,凤栖桐并不愿王夫与宫外官员多有往来,尤其是在凤瑶国声势仅次于她的邀凤公主,他们已经长大成人了,该懂得避嫌,不再是当年两小无猜的幼童,太亲近还是会令人心有芥蒂。
“呵呵……墨,你知道朕为什么最喜欢你吗?因为你从不讨好联,说些言不由衷的花言巧语哄朕开心,你实事求是、不违心,让联知晓这世上还有说实话的人,不为外在的浮华所迷,真心待朕。”
石忍墨时轻时重的,惹来她一阵轻时,指尖一滑过,明黄色藕花雪锻长裙尽落于地。“陛下的话太多了,销魂的滋味只在不言中。”
“……墨,我要……”她雪嫩玉足缠上他,纤纤葱指指住他臂膀。
凤栖桐只有在情动时才会忘记女王的身分,成为单纯的女人追求身心俱愉的缠绵。
“别心急,你可是有孕在身,要为腹中的皇子多保重。”
“我不管,快给我,我……我需要你……”她款摆腰身,难耐地贴近心爱的男人。
石忍墨眼中闪过一丝黯沉的幽冷,但他唇角轻勾道:“谨遵陛下旨意,侍寝御前。”
分明该是极致欢愉,他的心却是一片悲凉,这就是后宫女子的心情吧,以色侍人,博一时圣宠,而今他是回不了头,只能堕落,化身为魔。
“快跑、快跑,我的小祖宗呀!拜托你别再拿我的小命来玩,我很怕死,非常怕死,求你不要让我死于非命……”
暗巷中传出求爷爷告奶奶的哀嚎声,夹带一丝死定了的恐慌硬咽,好像快哭出来了又苦苦地压抑住。
发出声音的身形像是弓着背的壮实男子,他不是真怕死,而是怕口中的小祖宗有个小损伤,他十条命也不够用,恐怕会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小祖宗背后的靠山一个个比鬼还可怕,他一个也得罪不起。
“等一下嘛!你不觉得这只小白猫很可爱吗?我要叫它白腿儿。”脆生生的童音相当好听,天真又可爱。
“我的三少爷呀!你别逗了,我们在逃命耶,你不会忘了有人正在后头追杀我们吧?要是跑得不够快,你和我就要成为刀下亡魂了。”他死不足惜,但这尊小菩萨是镶金的,碰伤一下他都赔不起啊。
被男子拖着跑的小男孩脸上毫无遭人追杀的慌乱,琉璃般的眸子十分晶亮。
“不过是命一条怕什么?还有,我叫乔小三,不是什么小祖宗、三少爷,再喊错我就向阿鲁娜小姨要几条小虫养在你的心尖上。”
“别别别,我的小祖……小三少爷,你饶过我阿龙吧!我们赶快逃回腾龙国,此地不宜久留。”他为什么这么倒媚,被这个小魔星给缠上了。
“好啦!好啦!你真是很哆哩哆唆,白腿儿都被你吓得浑身发抖了!我们不抄小路,改走大道吧,要保命就要往人多的地方钻。”这叫“常识”,淇儿姑婆耳提面命的提醒,他听得耳朵都快长骗了。
这位小祖宗不是别人,他是腾龙国鼎鼎有名的小神童,摄政玉乔灏和神医佟欣月的长子,是名副其实的小王爷,身分高贵得很,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而他这性子也怪得教人头疼,不知道是像谁,至少他的爹娘皆不承认此子肖自己,自幼聪明绝顶却不肯用于正途,过目不忘偏用在记爹亲藏在书架夹层小书的内容,孩子不宜瞧的内容他看得津津有味,更怪的是自称乔小三而不许别人喊他的本各乔翊。
因为长子要继承家业,要严加教育再严加教训,不可有一刻懈怠,像牛一样任劳任怨,当老二也不见得多好过,老大忙不过来的时候要做牛做马,家产分不到一半还要被老大咄喝来咄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