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是宽宏大量的人,别计较她小小的疏失。
「真高兴你还笑得出来,我还以为你是来报复的。」报复他坚持送她回家。
居高临下的俯视眼睛以下包著花布的春天,聂沕离用他从来没有过的耐心对著头顶说话,抖动的双肩他不认为是害怕,而是笑不可抑。
在她决定摧毁他的花园以後。
「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吗?」她真的没料到自己的除草技术这么差,全心全意在控制机器上头,反倒忽略了该除的草。
不过对於这个没用过的玩意儿,她算是小有成就感,起码她还发展出除草机的另一项功用,那就是挖洞。
他看了她脚旁翻起的新土,笑意浮在嘴边,「你自己相信吗?」
要他睁眼说瞎话很难,没人会把除草机当挖土机用,她是有史以来节。
一道阴影遮住煦暖阳光,一双大鞋出现在她小脚旁边,相形之下好像大人和小孩的强烈对比,她好玩的用手一量。
义大利小牛皮鞋的价值她不知道,但是光是尺寸就够她做两双包鞋,剩余的材料起码能再做上夹脚拖鞋。
他的脚真大,喜马拉雅山的雪人穿得下他的鞋吧?
「我以为你学的是古典乐而不是服装设计。」他不喜欢遭人漠视。
「啊!你调查我?」没有忿忿不平,清澈的眸心只有讶异。
澄净的心不渗杂垢,活在阳光底下的人儿透明无垢,磊落的双眸有著开朗光芒,春天的灵魂和天空一样湛蓝,没想过别人会不会伤害她。
春天小镇里没有秘密,单纯得像满山遍野盛开的小白花,季节一到便摇曳生姿,随风飞舞,不需要防备乍来的狂风暴雨,雨静风停自见虹彩。
「你不生气?」一般人的反应是暴跳如雷,愤而出言指责。
「有什么好生气的,除了扮鬼被你逮到有点丢脸外。」春天可爱的眨眨眼,毫无动怒的迹象。
聂沕离审视她无伪的眼,心口微柔的将手伸向她,「起来吧!」
他想接近她,看看她是不是人如其名,给人宛如春天的气息。
「不要。」摇摇头,她调皮地在他手上放一截草心。
「为什么不要?」
「因为我在和大地之母培养感情,看她能不能一夕之间绿满大地。」好把坑洞全补绿,看不出凹陷的痕迹。
没人面对自己的杰作会不心虚,她是来「赎罪」而不是报仇,把鬼屋搞成建筑工地说不过去,外婆肯定不肯让她预支零用钱来贴补。
「我看你和大地的交情不怎么深厚,尤其是在你毁掉她的绿色皮衣之後。」他可以省去翻土的作业,直接在坑洞里栽树。
春天故作烦恼的托著腮,随手摘拔草根编成指环。「请不要提醒我的愚蠢,送你一枚戒指当做赔礼。」
就像二十一岁的女孩有著纯真和弥漫,她玩笑式地拉起他左手套进草环完成神圣仪式,并做了个祈福的手势为它加持。
看来无心的动作却显得慎重,没多想的春天以善良天性对人,无阶级之分地当他是新来的邻居,草戒一只象徵友好欢迎之意,别无其他用意。
但是看在随後而至的秦日冯眼中简直是不可思议,什么时候他所认识的那位任性总裁甘心让女人套牢,而且是用毫不起眼的草根所编成的简陋指环。
他的脚步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最後索性在两人身後三尺处一蹲,看他们几时会发现他的存在。
「你知不知道女人送男人戒指是什么意思?」聂沕离举起左手无名指一瞧,无意解下可笑的指环。
偏著头,带笑的眼眸弯成月形。「表示我喜欢你呀!而且我只是个女孩,送你戒指希望你别恼我,你的花园完了。」
就像吵架中的小孩子以一颗糖果达成和解,上一刻如仇人一样要把对方咬死,下一分钟手拉手一起玩秋千,你推我荡没有嫌隙。
孩子是最纯真的天使,他们不懂得何谓心机,有得玩就很快乐了,一人一块蛋糕比赛谁先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