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苦的是我。」聂沕离咬牙切齿的说道。
明知道她只是装装样子没病没痛,愤然丢下抹布的他仍大步的走向她身後,当起按摩师。
「轻一点、轻一点,你想要我老命呀!」年轻人就是不受教。
「少罗唆。」他连自己的父母都没这么孝顺过。
「重一点、重一点,你没吃饭呀!」搔痒都比他有劲。
「闭嘴。」
「左边一点、左边一点,你听不懂人话……对对对……再往下移一寸……嗯!就是那里,用按的别用捏……」舒服,骨头都松了。
表情越来越僵硬,聂沕离怕自己会失手宰了她。
「她呢?」
「谁呀?」阿猫阿狗可别找她要。
「春天。」那个「失踪人口」。
「春天呀!她不在家。」总算开口了,当他要憋到没气呢!
这小子还真沉得住气,等了三天才不耐烦。
「我当然知道她不在家,不然我干么讨好你。」他说得很气,像被抢走玩具的孩子。
岑婆婆丝毫不受影响,「别停,继续。」她正觉得舒坦了许多。
「她去哪里了?」敢私自潜逃,他非拿大链子链住她不可。
谁说她没脾气来著,一闹闹个三天不见人影,不在牧场也没回家,学校又放春假,他根本不晓得上哪里找人,只好学老农夫来个守株待兔。
偏偏他守不到兔子却得面对一头老水牛,大眼瞪小眼地瞪得胃胀气,不先低头都不成。
似乎全镇的人都知道她的去处,可是大家就像串通好的不肯告知,神秘兮兮的朝他猛笑,以看热闹的心态打赌他能忍几天。
真是够了。
什么敦亲睦邻、充满人情味的小镇,处处有温情,根本是野火传送中心,将他的一举一动全传给老太婆,让她稳居胜位当他的消遣。
「啊!她没告诉你吗?我以为你们进展神速无话不谈,连我老人家都不要了。呵……不笑都不行,忤逆老人家是会有报应的。
聂沕离的五官抽动,眼神凶狠,手指关节咔咔作响。「你再嚼棉花好了,明天我送你一床棉被让你嚼个过瘾。」
看在她没多少好日子可活的份上,他暂时不扭断她的老人颈,让她多喘几口气。
「说你火气大还不信,去喝口喂猪的青草菜,我想想再告诉你。」瞧他眼睛下都黑了一大圈,准是睡不好觉。
那茶她熬了很久才熬出味道,清肝明目还润肺,多喝点有益无害,她可是特地起了个太早为他准备的,少了他来吵嘴也挺寂寞。
岑婆婆见他连喝三大碗才会心一笑,指著一边的凳子要他坐下。
「本来以为你跟我家丫头走不在一块,你的世界和她相差太远,我只有这么个孙女,实在舍不得把她给人。」她的思绪像想到什么飘得好远。
换做是他也舍不得。「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老人家的戚伤他能体会,没几人看好他们的感情,一开始便认定她会受伤,所以他卯起劲的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根本成了全镇运动。
不然以他过往的经验怎么会还得不到她的心,紧要关头总有不识时务的人出现,好打断他的好事「解救」她。
他气归气却拿他们没办法,一团亲朋好友比蝗虫还可怕,当他的居所是观光景点任意进出,如入无人之地地指指点点。
甚至还有一对新人来此拍照留念,直说他的鬼屋不够惊悚。
「你这孩子本性不坏,我这双老眼还没花,看得出你对她的用心。」岑婆婆叹了一口气不免欷吁。「人家说什么豪门深似海,我怕她和你家人处不来。」
「这点我放心,我早就搬出家里独立生活,他们一年碰不到三次面。」如非必要,他也不想让她和功利的家人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