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我怪他怎么不等我,后来我总算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我急忙问道。
“为了不让夏威再伤害你,必须让夏威彻底地完蛋才行。”他拿烟头指着我,“陆义阳是拿自己一身的伤口,换来了夏威判刑,而这,都是为了你!”
我怔怔地,泪水滂沱而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一想到在他住院的时候,自己一次也没去看过他,心中悔恨交加,更痛得如同万箭穿心。
“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烦躁地把烟头丢到脚下踩灭,又摸出一支点上,“要我说,就你这样的,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他喜欢你什么呢?”
听他这么说我,我竟然感觉不到生气,只是觉得委屈:“那他跟翟丽又是怎么回事?”
“翟丽?唉,翟丽。”他向着空中吐出几个烟圈,又是几声哀叹,“翟丽对他真他妈的一片真心!可是,唉,那小子居然说只是把她当哥们。”
当哥们?可是那天我所看到的……那也是哥们?
“大头”看了我一眼,说道:“那天……是我不好!陆义阳跟翟丽早就说清楚了,可是翟丽说什么也接受不了,那天她来找我,喝了很多酒,说要自杀……我只好带她来找陆义阳了。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仰头望着天空,幽幽地说道,“陆义阳从没把翟丽放在心上,翟丽送他的东西,他都照价买了东西还给她,从来也不肯欠她一份情……我就不明白了,翟丽这么正点,又这么痴心,怎么就入不了他的眼了?”他说着又看了我一眼,好像是在心里又拿我和翟丽比了一次,深深地为陆义阳觉得不值,为翟丽觉得委屈。
“你真应该早点告诉我。”我伤心地重复着这句话。
“这种事怎么跟你说?”“大头”为难地说道,“再说了,你以前不是喜欢乔正林的嘛?”
我望向远处,围墙外的路灯,发出像旧橘子皮一样干枯昏黄的光芒:“你告诉我,乔正林到底跟陆义阳有什么仇?”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大头”说道,“他们俩从一开始就不对付,那小子确实挺阴的,不管打球也好、运动会也好、竞选学生会主席也好,总要使些手段,面上一套、背后一套,我们就特看不上他这样的。初一那年运动会,他就使绊子让陆义阳摔了一跤,害得他没进决赛,两人差点打起来。不过你要说仇嘛,这能有多大的仇?”他想了一下,“我觉得可能还是因为他妈的事。”
“他妈?”我没明白。
“陆义阳一直不让我说,唉,其实这都是他妈的全城皆知的事了。初二上学期的时候,我生日那天晚上,跟陆义阳吃了宵夜喝了酒,想去街心公园逛逛,散散酒气,我们从墙上爬了进去,在里面疯跑,结果撞到了一对偷情的男女,正他妈的在干那事……”他舔舔干燥的嘴唇,“我们一下子就认出来,那女的是乔正林他妈——天天在电视上看到的,能认不出来吗?那女的也看到了我们,那天我们还都穿着校服。过了没多久,有一天,放学时候在校门口,她开车来接乔正林,又碰到了我们,你真该看看当时她的脸色,‘刷’地一下就发白了,她认出了我们。后来没多久,就听说乔正林他爸收到举报信,知道了他老婆出轨的事实,还闹了个捉奸在床……后来的事,你应该也都听说了,他爸妈离婚了以后,他过得确实很惨。”
“你是说,乔正林怀疑是你们把他妈妈的事情说出去的?”我不敢相信地问道。我想起陆义阳在这件事情上一直有着一种异样的谨慎,原来竟是在担心被人误会,没想到误会还是发生了……
“我想是吧。”“大头”无奈又无辜地说道,“不然我想不出他还有什么理由,会处心积虑把人害成这样!其实,陆义阳早就知道那件事是乔正林从中捣鬼,但是他看在你的份上,硬是忍着没跟他算账,直到……”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烦闷地敲着脑袋。
我的眼泪又涌出来了,我抱着膝盖,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这么一个荒诞的理由,把陆义阳给毁了,把乔正林也给毁了……
这时我的身后响起脚步声,我一回头,看到佟露荷匆匆地从住院部里走了出来。我一下子跳了起来,冲过去拦住她:“站住!”
佟露荷后退一步,紧张又戒备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血又涌了上来。
“不是我!”她冲我叫了起来,“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