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日益增长的数字,九溪则陷入了深思。
虽说她是图特摩斯宣布的未婚妻,但毕竟没有举行公开的成婚仪式。没有举行也就算了,他还三番两次的来信推迟婚礼,让她极为不悦。
她能理解在不同的社会环境下,身为统治者的身不由己。
可她没有斯德哥尔摩症,更不是圣母玛利亚。
安卡失效,回不去的现代,枯燥单调的田园生活,让她在闲暇之余总是感到落差和难过。
留在这里,她总得图点什么。
不然,还不如一刀毙命,一了百了。
一脸平静的拜别两位维西尔,九溪在伊恩的陪伴下,乘坐捻轿回宫,她还得回去准备下盛大的凯旋盛宴。
他们有四个多月没见了。
岁月不等人,四个月的时间,能发生些什么事呢?
一株植物可以在光合作用下枝叶繁茂,一个蝌蚪般的胎儿能长出耳鼻喉和四肢,一个人可以在风沙磨砺下慢慢苍老,一段感情可以在时间的流失中慢慢淡化,直到消失。
沿途的棕榈树,椰枣树和无花果树,为行色匆匆的人们挡住太阳的光芒。
九溪身处闹市,却倍感清冷。
木然的穿过拥挤的街道,磅礴的斯芬克斯像和盛开着粉色或是白色莲花的通道,九溪进入自己的庭院,开始梳妆更衣。
为了庆祝法老凯旋,偌大的宫外广场上,在禁卫军的把守下,早早的站满了密密麻麻想要一睹帝王风姿的百姓。
待齐整威武的块状队伍进入广场,人群开始沸腾,其阵仗不亚于一年一度的神婚仪式。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抬眸望着那个端坐在白色马背上的年轻男子。
他身着金色铠甲,身披白色披风,与日俱增的王者气势令人望而生畏。但于盛装出席的九溪来说,他有些虚幻,甚至是陌生,以至于她没有想象中的雀跃和欢喜。
在万人中央,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每个人的心神。
图特摩斯生于王室,一出生便以王国继承人的身份接受全方位的培养。无论何时,他举止得体,言行谨慎,让人永远猜不到他心里的任何想法。
而自己,一个喜形于色的闷葫芦,不可爱,不热情,也无趣。还好有点能拿得出手的业绩,和致力于把握自己命运轨迹的魄力。
想到此,九溪信心满满的昂首抬眸,迎上在万众瞩目中朝自己走来的一代帝王。
随着距离的缩短,图特摩斯走到九溪跟前,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溢出一抹颠倒众生的浅笑,向她表达这几个月对她的思念之情。之后,他又转身面向沸腾的人潮,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并宣布为了庆祝胜利,要举行盛大的凯旋盛宴,举国狂欢七日。
人潮因为法老的讲话再一次沸腾起来。
在重兵把守和百位王公贵族的簇拥下,图特摩斯牵着九溪的手,踏上回宫的台阶。
此次远征的胜利意义非凡。
不仅确立了埃及在西亚的霸主地位,震撼了美索不达米亚和小亚细亚地区。
也扩张了帝国的版图,连常年动乱的叙利亚和巴勒斯坦境内的大小王公也主动投诚表示效忠,成为埃及的藩国。
与他并肩前行,九溪侧脸抬眸,望了一眼旁边这个意气风发的男子。
金色的阳光挥洒在一身戎装的法老身上,让他如神袛般耀眼。想必在率军开疆拓土的过程中,他一定是那个最英勇威武的领导者。
察觉到她的仰望,图特摩斯紧了紧九溪的手,再次回她一抹宠溺的微笑。
盛大的庆功宴由九溪和萨伦尼连手操办。
与民同乐的盛典由萨伦尼负责,百国来朝的盛宴由九溪负责。
一听说有事要忙,九溪便高兴的忘了向图特摩斯讨伐他推迟婚礼的问题。这个问题,她很介意。而在重逢那一刻,早已察觉到九溪不悦的图特摩斯也乐得她忙碌起来。
不然,他还要花费心思去解释去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