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只是,郁徵感觉到口腔中泛起苦味。
他睁眼,目光从头顶的天青色帐子挪到边上瘦削白皙的青年身上。
青年看着他呆呆的眼珠,笑眯眯:“殿下今日可好些了?外头天气好,我扶您出去晒晒太阳?”
郁徵:“伯楹?”
名唤“伯楹”的青年应声:“哎。”
郁徵:“药苦。糖。”
伯楹连忙从托盘里拿起糖,小心喂入郁徵口中。
黄褐色的糖融化,甜意蔓延开来,郁徵的面皮微微一松:“今日几号了?”
伯楹:“三月初九。”
郁徵:“阳春三月,果然好天气。晒吧。”
伯楹高高兴兴地弯起眼睛,很快准备去了。
两刻钟后,郁徵被从屋里挪到了屋外,安置在宽大的躺椅上。
他身后垫着柔软的垫子,身前还有被子,足够暖和。
此时春光烂漫,亮堂堂的阳光将万物照出色彩。
春风和暖,他头顶的碧桃花点点落下。
郁徵半躺在悬崖边的躺椅上,头顶是桃荫,身后是大院,远处是湖。
郁徵躺在躺椅上不动。
阳光照在他脸上,透过表层瓷白的皮肤,能看见底下淡蓝色的血管。
换一个人,面对这么晒的太阳,多半要找东西遮一遮。
郁徵却仰起头,让阳光泼洒在脸上,尽情享受阳光的温暖。
他一直躺到太阳快运行到正中。
有个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并没有睁眼。
脚步声停在他身边:“殿下。”
郁徵没有转头,郁徵却能从脚步声中来人,依旧是伯楹。
伯楹道:“晒了这么久,殿下该回去用饭了。”
郁徵点点头,看他怀里衣襟鼓起来,问:“你怀里放着什么?”
伯楹:“回殿下,是账本。”
伯楹将手中的账册递给郁徵,腰又弯了几分,轻声道:“殿下,账面上的银钱不多了。”
没钱了?
郁徵微微坐直了腰,伸出手接账本:“我看看。”
伯楹双手托着账本给他。
郁徵翻开账本,映入眼帘的是一行行繁体竖排的墨字,写得有点密,他习惯性地眯起眼睛看了半天,发现:“我们的银子只剩三百三十四两了?”
伯楹答道:“上旬买了半仓粮,又修缮了院子,只剩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