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顿了下。才说:“晒伤了,不好看。”
时烨本来想让他脱了,但手比嘴快,等反应过来之后他已经伸出手扯掉了盛夏的口罩,“你也长点心,整天戴着对伤口不好,这么热的天你也不怕捂出脓来?睡觉你也戴?”
“……不好看。”盛夏还是说,“睡觉我会脱的。”
“谁看你?现在不就我看你吗?”时烨还是皱着眉,“低头干嘛?在听我说话吗?抬头——”
盛夏心道就是因为现在只有你看我,我才觉得丢人啊。
他不情不愿地抬起了自己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听到了。”
“听到是听到了,听完了就忘对吧。”时烨此刻的样子十分像是家长教育孩子,“我这几天每天都要跟你讲好几次,让你不要抽烟,对嗓子不好对身体也不好。白天装得还挺像回事儿,晚上就自个儿躲着抽对吧。”
盛夏保持着一个尴尬的僵笑:“时烨老师,我……”
时烨打断了他:“身上有没有。”
“……啊?”
“身上有烟没。”
时烨其实喝得有点晕了。
睡不着的时候他习惯喝点酒,在有些晕乎的时候努力睡着。只不过有时候越喝越困,而有时候越喝越清醒,分情况,像今天就属于越喝越清醒的状态。
他转着琴台上的酒瓶,就看着面前的盛夏。但脑袋里面是其他的东西。好多片段记忆,巡演的画面,旅程中陌生人的脸,沈醉和他的果儿接吻的样子。
乱糟糟的。
盛夏磨蹭半天才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包软珍一包火柴,递给了时烨。
“我也不觉得抽烟怎么不好了。”盛夏明显底气不足,但还是试图反驳,“我觉得烟是我的朋友,它让我觉得很安全。我需要它,它也需要我。”
这不知所云的屁话居然和沈醉的daa理论如出一辙。
时烨抽了一支烟出来,擦亮火柴,点了一支烟,半倚到了钢琴前。
盛夏愣了一下,因为时烨点烟的姿势很娴熟,动作也十分流畅好看。他还没晃过神来,时烨已经吐了一个漂亮的烟圈出来。
那一团烟圈组成的圆飘过来。等快要接近盛夏脸的时候,时烨才又吐出一口气,把那个圆吹散了。
烟散在盛夏眼前。吹过来烟味,和时烨的气息,在脸上扑开。
“我第一次抽烟是十二岁,在当时学校的厕所里,同学递我的。”时烨声音有点哑,“我过去抽得很凶,烦的时候一天一两包。一开始我也觉得没什么,我也想过烟是我的朋友,反正我这人能活一天是一天……但身体这东西说不太清,去年就因为抽烟,我唱不了歌了。”
他说得夸张。其实不能唱歌倒是跟烟无关。不过嗓子废了以后确实不能抽太多了。
时烨声带受损诊断出来的主要原因是,压力过大,心理原因。时烨自己听了都觉得搞笑。